狗。这条在斗场和其他斗犬血淋淋撕咬了几十年公狗,在垂暮之年被人领养以后,
会像士兵一样在人的门口屹立不动。它面对小孩子或者其他家犬的挑衅全不动
摇,只是当有不速之客翻墙入室的时候,那排磨掉了几颗牙的利齿会毫不留情的
撕开对方的大腿,在惨呼声中冷静的嚼碎对方的骨头。
迦施的头发剃的极短,是在不久前仔细剃光过的样子。不论是谁剃的,看上
去都很仔细,这使得这个男人更加威严。
我体会过他的脾气,在迎接海蓝大陆的队伍之时,就是他负责传送门的安全。
那个时候他的坚毅沉稳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迦施喝了一口水:「军容不错。」
他开口第一句话的内容就让我有些意外,不过细想下来,我们两个都是军团
长的身份了,这个话题其实非常正常。
「你能和他们一起豁上命,他们就能信任你了。我只会用这种笨办法。」
「是啊……卖命是最简单的办法。」迦施的嗓音嗡嗡震动着,「但是人不能
总是卖命,所以现在换回来的信任特别珍贵。」
迦施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现在看起来我的印象有些偏颇。
「我就这五万人了,你还有十多万人,不是么?」
我知道,迦施八成是带着作战任务过来。可是我并不想把这仅存的五万名战
士再次毫无怜悯的投入战场。我们已经付出的够多了,也该你们做点贡献了。
所以在他提出指令之前,我就顾不上铺垫,急着把这句话扔了出去,想要给
迦施一些压力。
然而迦施没有接我的话,他站起来,扫视着这个会议室。
「我记得这艘船上,应该有台钢琴。」
我试图组织的语言攻击被迦施轻松化解。他绕着会议室走了半圈,竟然真的
在堆满了桌椅的角落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我甚至都不清楚这里曾经有过这么一台钢琴。当初在这里召开指挥层会议的
时候,我完全没有留心这里的设施,后来大家都住在这里以后大概就把这台钢琴
连带所有桌椅都搬到了角落里。
迦施推开琴盖,俯身弹起了一首曲子。可能是由于出身带有一定的音乐素养
吧,我能听出来这台钢琴已经走调了。
但是迦施演奏的曲子听起来还是不错的,是一首简短却优柔舒缓的爵士乐。
他弹了整整三分钟,然后将琴盖了起来。
「雷·布莱恩特的y啊,弹的不错。」我轻轻的鼓掌。
迦施挑了挑眉毛:「我还不知道,你是懂音乐的。」
「母亲是乐队的小提琴手,所以从小就一直听各种各样的曲子。我倒是没想
到一个战士能弹出这么好的曲子。」
「这要归功于初邪。」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因为一直以来初邪看上去和迦施都
不是很拍的样子,他这句话打破了我原有的印象。
「初邪小时候上钢琴课,我偶尔会旁听,时间长了就多少会一些。」
他这样一说我立刻就释然了。看来迦施应该是初邪家族里面的人,至于是亲
属还是下属就不知道了。这样想来也对,毕竟思灭者公会的副会长不是随便找个
人就能当的。
「你是家族里的人?」我问。
「从燃墟小时候我就一直负责他这边的安全工作。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我教
他如何开枪,并且带他猎了第一只鹿。」
我仔细品味着迦施这些话所隐藏的信息,却仍然不确定他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他是想说自己和燃墟之间的信任关系?还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或者只是单纯的想
让我多了解他一些?最后我还是决定将话说的直白一些。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为什么。只是想起来这边放了一台钢琴,有些手痒,所以想顺便玩一玩。
后面的话,都是你问出来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亲自过来,总不会是只为了弹弹琴……老实说,我
们是不是准备要开战了?」
迦施扭头看向我,然后点头。
「对方自称为自由军,大概在五天之内就会将没有依附于我们这边的战斗力
集结完毕。」
自由军……在人类历史上,把类似这种字眼冠于自己头衔之上的组织往往都
不是什么善类。规律往往是,他们越是缺少什么,就要标榜什么。然而,人类的
文明诞生这么久以来,这种蛊惑人心的愚蠢把戏却从来没有过时过。
「五万人?」
「六万三千人。」
「一定要打么?有没有谈判的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但无论如何,燃墟都是不可能向他们妥协的。」
迦施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所以我知道这并不是凭他自己的臆测而说出来的
话,而是已经不容置疑的方针。
一瞬间,我的心底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厌恶感。无论是对反抗军还是所谓的自
由军。
自由军为了一己私欲不知羞耻的扯出了正义的旗号,而燃墟却为了自己的利
益宁可压上数万人的生命也不留以妥协的余地……这二者都自私的如此令人作呕。
人都是自私的,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为了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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