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银子至关重要,官府上下都把眼睛盯到了这上面了,生怕出一点差错,甚至沾上一点灰尘,都要心跳快一回,认为有过失似的,难担责任。从處州城到温州城,不过三百里数,路程不长,相应的所需时间也会用得少,而对于打它主意的人来说,则显得困难了一些,紧迫了一些。若想劫得此一批官银,须得周密计划才行。距离本月的十五日,尚有五天,当早做定夺。当然,干这宗“买卖”也不可蛮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众人研究停束,谭德返回了青田县,传信儿给他老子去了。吕师囊挑选有一千五百名喽啰,教他们把刀磨快,将枪磨锐。
十一日晚上,吕师囊将所要出山的队伍复查一番,然后与庄貌、李克先、桑槐、桑桦、芶正、倪家四兄弟带着这一千五百人多备了几日的干粮与饮水,连夜出动,往青田县进发。夜走平路,日钻林丛,背人耳目,秘密行军,时而潜伏。比他们累的是探子,往来报信,监察本军近处有无官家巡察支队,同时因异常情况而随机更变并堪取行军路线和遁兵地形。总之,离开了深山,处处小心,都是不容易。在十四日晚上到在青田县城不足三十里处,潜藏在一片乱山之中。吕师囊、李克先、芶正、倪福、倪衮,还有三十名精心选拔出来的喽啰,事先早已化妆好了,于十五日下午分散开来,混进了青田县县城,寻了两个相近的店房,住了下来。而谭俭那边,其本人也已经住到了这两座店房当中的一个。双方很便利地取得了联系,重新梳理与落实劫银的对策,看有无纰漏。之后,到了夜晚,吕师囊与谭俭、李克先悄然来到县衙门(早扫好了),逾墙而入,摸到了知县黄大老爷的卧房,一下子给拿了。然后,逼迫他连夜传唤本县巩县尉。巩县尉不知何事,急忙来见,自然也让吕师囊拿了。又传来了两个都头,也获在手,剥掉衣服而由李克先和谭俭换上了。到了早晨,只把两个都头堵了嘴,藏在了知县老爷的床底下,又用刀恫吓知县夫人休得走漏半点口风。然后,又给那黄知县与巩县尉每人服食了一粒红色的药丸,道是神火丹。若是没有解药,二日后内脏火起,必把命休,唬这两位与其合作。十六日大早,召集所有衙役到在大堂之上。黄知县照吕师囊的吩咐来做,道是冯八、徐九两位都头昨日办某事不利,罢了,临时换上了两位,是王都头与张都头,其实是李克先和谭俭。另把其他都头、班头放假,多半衙役将衣服脱下来,散了。一看,便是要重换班子。这些人也不明白怎么一回事,糊里糊涂给夺了饭碗,放家里去了。李克先唤来了自己的人,顶了衙役。当然,也控制住了差兵。吕师囊被称作是城防土兵的总教习。
当天傍晚时分,迎接了處州的邵(仙师)都监和温州的盛(军)都监一行人。黄知县请他们城中去,两位都监道:“责任重大,银箱不能出闪失,也不便移来移去,多加折腾,我们只在外头驻扎。”自身亦不离其岗。黄知县道:“那么,下官教衙役、差兵,再找一些乡兵来帮助你们防护。”邵都监点了头,道:“得要精干者。”于是,调来了几百人,不论乡兵、差兵、衙役,却乃是遁甲山的人所冒充,来在了押解官银的宿地,“帮助”防卫值夜。官兵巴不得有这么多人分担一点任务。官兵有處州的二千,温州的一千,每一千人为一班,一班全日,两班各当半夜,轮流交换。两位都监亦是你前半夜,我后半夜,不睡而巡察。这半夜里,县城方向来了一拨儿人。岗哨喝问:“什么人?再往前行,我们可要开弓放箭了。”“呼啦”,岸防几百官兵横了道,各船头、船尾的守夜官兵也警惕起来。那一队人道:“自己人,我们是县城里的公人,带来了夜宵,特地慰劳军爷们。”官兵借着火把的来光亮一瞅,为首的是巩县尉,遂不怀疑,禀报给了值夜的邵都监。邵都监道:“这黄知县还挺尽心周到,怕我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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