讐道人已得军情,召集诸将,道:“今日全力一战,务必要胜。”其实对于此一战最终胜否,胸有成竹。接下,又到在校场,激励了一番士气。有人来禀报:“官兵山下搦战,请令定夺。”讐道人下令出兵。率领人马一支,杀下山来。二龙出水之势,排开了阵势。讐道人于队伍之最前,左唐文英,右崔海。后头是林松、匡正恩、裴侗、傅仓四员马战之将,常安、单虎、娄财、李怀四员步战之将。兵士精神,头领威风,整军抖擞,趾高气昂,谁人敢加小视?讐道人往对面来观,见有数千敌兵,因为厢军、乡兵均有,所以衣服不统一,左右而阵。居前处中央一人,鬼头蛤蟆眼,蒜头鼻子山羊须。罩锁子软甲,骑着一匹骅骝,手执双股剑。其左右稍后各一员战将,一个面似瓜皮,一个脸赛鲤鳞,兜鍪、铠甲披挂整齐。身体强壮,坐骑也高大。分别手执铲、槊。讐道人猜想,拿双股剑的人必是浙东帅司的都虞候武健,两员战将应该是统领“截命将军”刁十二、“并命将军”王洪九了。不过,现在尚分不明谁又是哪个。
讐道人马往前提,用马鞭一指对阵,叫道:“那一带队的狗官,想必您便是武健了。不好好享受你的官福,安敢引这么多人马来侵寇我方?莫非是想尝一尝挨刀是什么滋味,还是吞两个苦果子食呀?”武都虞候大怒,叫道:“牛鼻子,你定然是讐道人了。尔聚众谋反,对抗朝廷,实属罪大恶极,当诛夷九族。今天兵已到,旨在平灭你一群盗贼。尔还不速速举山就伏,更待何时?”讐道人道:“武健,你手里握有什精兵强将?就凭你身后那些鸟鼠也能够拔功劳?在贫道眼中,不堪一击。还这里打官腔唬人,吓谁?我会将尔众当臭虫、蚂蚁一样蹍杀。捉你到山上,我寨子里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沸滚的铜汁,烧红的铁丸,管保教尔喝好吃饱,心满意足。”武都虞候气炸肝肺,叫道:“讐道人,休得气焰嚣张,口吐狼言。你但沦为本官的阶下囚,定然万剐凌迟。刁统领,速去将此贼酋擒下。”“是,”刁十二应了一声,催马晃铲向前,扑奔讐道人,并叫道:“臭道士,授首则个。”讐道人待应,却有人呼:“哥哥,教小弟诛此狗官。”随着话音,一骑飞前,马上之人正是“花斧将”崔海。崔海截住刁十二,叫道:“狗官,让爷爷在你的脑袋上钢上一钢,看是你的头颅结实还是我的斧子硬。”刁十二喝道:“这贼休蛮,叫何名字?快些报名上来。待摘了你的首级,也好回去报功记簿。”崔海道:“还不知是谁摘谁的首级呢。魔家‘花斧将’崔海,你崔爷爷是也。你这厮为哪个?也报来教爷爷听。”刁十二骂道:“这一该涮涮臭嘴的贼,你安敢在本统领面前称‘爷’,小心没了舌头,让风扇去。‘截命将军’刁十二便是魔家,强手中之强手也。让你这龟孙吃上几铲,晓得厉害。”将铲来取。崔海抡斧接战。两人二马盘旋,杀于一处。有二十余合,未分胜负。官兵一方观阵的“并命将军”王洪九按捺不住斗性,纵马拈槊,上前要助力刁十二。但山方有那“铁刀将”傅仓跃马上阵,叫道:“呔,这败军之将,不记得教训,还有脸来现于军前,不知羞惭耳,教人替你害臊。过来,爷爷复教尔出丑一回。”王洪九大怒,叫道:“小辈,安敢辱我?纳命则个。”举槊扑杀。傅仓舞刀与之大战。又多时,两方仍旧未见输赢分晓。讐道人道:“讲何君子战,小人战,群上殴之。”一班将佐得令,纵马的纵马,撒脚丫子的撒脚丫子,各晃兵刃,齐扑上前。武健一瞅,贼人欲以众欺寡,哪成?不能教两位统领吃亏,忙叫道:“众家指挥,上。”有好几名厢军的正、副指挥,也齐撒战马,往前来应杀。两方战将一场混战,昏天黑地。山方众家好汉齐发神威,杀得敌将纷纷落马。山军得势,更加张狂,随着讐道人的一声令下,往前冲杀。讐道人晃宝剑直向武都虞候扑来。武都虞候见“贼”势太凶,哪里敢于招架,拨马就走。本心里怕死,刀枪无眼,碰挨一下还不让人惨了?主帅都这样了,底下军士更不消说了,有谁还在这儿傻卖什么命呢?两军阵前厮杀,当是玩呀?把身一旦葬在这里,家中的老小教哪个来照料?官家能管?想都甭想。各自撒脚,纷纷逃窜。
山军掩杀出好长一段路去,方才收兵。一众敲着得胜鼓,唱着得胜歌,凯旋而归山寨。讐道人因胜而大喜,命好酒好饭好肉犒赏军众。这里高兴,而在剡县县城那边武都虞候则垂头丧气,愁眉不展,茶饭难入。连吃两记“闷棍”,损兵折将,大光其丑,谁能心平?不能获功,教他怎么有脸回越州去?因为上火,生了一嘴的大泡,头发也有些见白。刁十二道:“可以修公事一封,到明州城,交知州原仁,再索一些兵将来。”武健道:“那里的兵于今也不充足,抽它空了,只怕一旦突发什么贼事,明州难虞其果。”刁十二道:“事顾眼前,先关自己。我们只一心平治面对之贼,别因不利而自己吃罪,又管它明州往后福祸?”武健道:“只有如此了。”
说那明州原知州接到了文书,也有些犯难。因为本州的厢军大多派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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