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兵退二十里,方站住脚,收拢残兵,折损近乎三千人。一战败得窝囊,杜文恨恨。居然败给了一班自己眼中的乌合之众,这脸面往哪儿搁置?可谁教过于轻敌,事先预防不周呢?内心不平,欲图报仇,整军复还。由此,官兵与吕师囊两方在石塘隘连番大战,难解难分,互有胜负,相持了有一个来月。官兵始终未能打此前出。杜文焦急万分。以重赏来向全军征求良策。下面有人献计:“處州地域多山,利于暗兵。我可将主力潜伏,而以另一部分人马伪装成大队,东北向佯作运动。沿途多设灶位,以迷惑敌军。吕贼便会以为我大队人马施穿插之术袭之后方,必然害怕,他便会放弃石塘隘,趋兵追击。如此,我可轻松一抓,石塘隘便就到手了。”杜文认为有道理。于是,做了一番安排与准备,某夜里将兵隐遁,而教汀州都监上官野、建州都监廉明率本州兵马做此诱引之钩,以钓吕师囊。但嘱咐他们行军要快,这样敌过于紧追,不及细察而得纰漏,也可以保全自己不被敌人追上,遭受危险。
吕师囊尽管没有教官兵在交战当中占得上风,但不敢掉以轻心,密切注视敌方的动态。忽然这一日,有探子来报,敌方昨晚突然不知所趋,只余空营。“啊,”吕师囊一愣,心说:“官兵这是玩的哪一出?”教下面速速打探来。很快,有回:“敌兵趋向东北。”吕师囊暗道:“莫不是要奔袭青田?彼若据于此,且有温州作为后方,不论是西向进取處州(城),还是北上解救台州(城)之困,无一不可行。那么,我这么多的兵力守于石塘隘还有何用?岂不多余?”担心是敌方使了一招诈术,再做细问:“敌方果真趋向东北?”回答:“敌人正是东北向去了,沿途发现他们的灶群。”吕师囊问道:“有多少?大队人马使用吗?”回答:“三、两万人使用。”吕师囊十分谨慎,又问道:“各灶遗灰多少,可曾一一被使用过?”回答:“像是都使用过,只是灰烬为风旋散,不晓得每灶遗之多少。”吕师囊又问道:“敌人行速如何?”回答:“道路虽然难行,但可推断其行进比平坦之路并不见得慢,怕还要赶得紧哩。而且多用小股于左右巡护,教人靠不上前细察。”吕师囊心说:“敌人行速如此之快,情势紧急,我若是再加探之意图,时间可就耽搁长了,必要误大事。我将如何,现在当下定断。”只能是赌一把了,思考良久,他决定本军不于此滞留,而是长追尾击敌兵,企图破之中途。却不想正中了敌方的阴计。
杜文得到禀报,吕师囊大队人马弃石塘隘而去,大喜望外,领兵占据石塘隘。留下一军于此保护后方,也是可利于进退的方策。大队根本不作耽搁,以一军去取yh县县城,主力人马则快速通过,倍道而驰,日夜兼程,少有休息。一路不好走也得加紧,加快脚步,宁可拖死累死,也要早点杀到處州城,赶在吕师囊反应过来之前,争得奇功。简短说,一路多艰辛,好歹到在了瓯江边。正赶上傍晚时分,已经是疲惫不堪,几乎快要垮掉了。有渗透于敌后的己方人员来报,城内敌方情形与前些天没有变化。杜文到:“这便好。”教人马先做了短暂的休息,养一养精神,恢复一下体力,以便攻城。
于處州地面有一支敌视义军的势力,名叫龙虎教,封建会道门,在江湖上也有一号。总坛便设在處州城北郊。處州的官府中人与之相互勾结,欺压与蛊惑当地的民众,共同获取利益。随着义军的兴起,对它也予以了沉重的打击。因为有很多百姓控诉龙虎教害民,求请麻“醉天王”麻学礼为之做主。所以教主“铁爪威龙”白雁飞被麻学礼捉了,当着无数百姓的面跪地谢罪,并受到了鞭刑。副教主“金睛神虎”谷子越则更是由于作恶多端,背负多条人命血债,而被砍了头。与谷子越一同被砍了头的还有他的兄弟谷子强(教门的第一护法)。官府不管,义军来为苦主伸冤报仇。教门也被勒令解散,许多的教众脱离了它,投身于义军队伍。因此,龙虎教的余孽,也是顽固者,对于义军怀有无比的痛恨。白雁飞气塞淤胸,一命呜呼,他的女儿“丽水金花”白玉娇便接过了教主的位子,与教门另外的三大护法,秘密组织人手,待到时机报仇。于今,机会到了,多日之前便已经与fj路的官兵串通上了。在他们的帮助之下,fj路人马渡过了瓯江(渡江之点并不在敌方的眼皮底下,而是有一段距离,避免为敌察觉,以达到突然性),到在了處州城外。发一声呐喊,攻上城头,斩开关门。义军只有倪缌、倪纨兄弟并四千军士防守,且防备极其松懈,等于不加警戒,做梦也没想到官兵会“从天而降”,突然出现于眼前。自然无能招架,被歼灭,倪缌、倪纨死于混战。官兵占领了處州城。處州城的失陷,当然怪于吕师囊,倘若是将兵还處州城,而不是想着去歼敌力量,施行追击,从而给了杜文一个可乘之机,结果也不会是这样。
再道吕师囊引兵一路追击,果然见到了三、五处灶群,每一处的规模须得三、两万人使用,看来探子所说无假。只是并没能见到官兵的队伍,看来对方之行速特快。但吕师囊注意到了一样事情,一个细节,不禁陡起疑心,便在于敌方遗留下的人、马粪便,不是很多,不像是上万人在行军。官兵的计策虽好,却遗此纰漏。但也不容易在此上面造假,人数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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