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极其满意,顿了顿,又道:“父皇听说,你与居士一路同行,极为相得?”
李政心里一下子甜蜜起来,志得意满道:“这事传的这么广吗?”
皇帝只是笑,笑完又道:“打算什么时候娶进门?做秦王的时候也就罢了,不是那么扎眼,如今做了储君,身边再没人,就不太好了。”
李政心头一哽,踌躇半晌,道:“还得再等等。”
“再等等?”皇帝笑问道:“现下都七月了,再给你半年时间,明年大婚,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好极了!
李政心里这样想,然而思及阿意说的近两年无意成婚,瞬间又蔫了下来。
他道:“不太好。”
“不太好?”皇帝眯眼看他,忽然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不会到现在都没把人哄到手吧?”
“这怎么可能?”李政赶忙道:“我们不急着成婚,是有原因的。”
皇帝望着他,道:“什么原因?”
“阿意遇见的仙人说,近两年不宜成婚,”谎话扯开个头儿,不用打草稿,李政就能顺理成章的圆起来:“那仙人还说了,为子嗣计,儿臣还是过了二十五岁再娶亲为上。”
皇帝狐疑道:“还有这种说法?”
“有,”李政说到此处,倒真有些开怀,喜滋滋道:“那仙人还说了,儿子与居士成婚后,先开花后结果,先生女儿,再生儿子,都聪明的紧,可讨人喜欢了。”
这话说的倒有点靠谱儿了,皇帝思及息壤之事,信了五分,口中却道:“李政,若是叫朕知道,你敢胡说八道糊弄你老子——”
“怎么会呢,”李政一脸乖巧的道:“从小到大,儿子从来没有骗过父皇。”
……
越国公府的门房自然识得钟意,见了之后又惊又喜,忙上前问安,又说府中人早就盼着了,请她们入内说话。
钟意先往母亲院中去,还未过回廊,便见有仆妇满面笑意的迎出来。
故人相见,景致也是熟悉的,钟意的心骤然热了起来,全然被欢喜充斥,边往内里走,边急声问:“阿娘还好吗?想是已经生产了?是男是女?”
“夫人好得很,前几日便生产了,”她连珠炮似的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仆妇不慌不忙,笑答道:“府中新添了一位小郎君。”
“是弟弟?”钟意笑道:“可起名字了吗?”
“没有呢,”说话间的功夫,一行人已经到了崔氏院子,仆妇将珠帘掀起,请她进去:“国公和夫人说了,府中近来诸事顺畅,皆要多谢居士,便叫您为新生的小郎君取名字。”
“我来取名字?”
钟意心下惊诧,又有些受宠若惊,进了里间,便见崔氏佩着抹额,半倚在软枕上,神情温柔,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阿娘。”她期期艾艾的上前,道:“我是不是又叫你们担心了?”
从前她自银州归来,便惹得崔氏生了一场气,这次回京,想也免不了责难。
然而这一次,崔氏却要平和多了。
“一家人不说这些话,”她温声安抚,上下打量她之后,放下心来:“虽然消减了些,精气神倒还好。”
“阿娘,”钟意道:“你不生我气吗?”
“我生气有用吗?”崔氏斜她一眼,没好气道:“该说的什么都说了,你偏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
“来看看你弟弟,”她坐直身,将床侧的小娃娃抱给女儿看:“七日前出生的。”
钟意讪讪一笑,小心翼翼自她怀里接了那奶娃娃。
新生的小郎君已经睁开眼了,眼珠明亮,肉呼呼的小脸十分可爱,从眉宇眼睛上看,倒很像崔氏。
钟意握着他软软的小手亲了亲,觉得心都要化了,小心的将他抱到怀里,道:“我听说,阿爹阿娘打算叫我给他取名字?”
“唔,”崔氏笑道:“你大哥的名字,是你阿爹取的,你二哥的名字,却是我取的,你的名字,是你祖母取的,这孩子最小,又是因你而来,名字叫你取,也是理所应当。”
前世阿爹早逝,越国公府连遭不幸,这个孩子,当然也没有出现。
钟意重生之后,改变了无数事情,也摆脱了前世的厄运,然而即便如此,心中却仍旧有种落不到实处的空虚感。
直到此时此刻,她抱着这个前世不曾出现过的小生命,看他乖巧的躺在自己臂弯里,咧着嘴笑的开心,才有种巨石落地的释然感。
从前那些事情,都已经宣告终结,新的人生开始了。
“我们这一代人,都是从元的,这孩子,就叫元新吧,”钟意自腰间解下荷包,从上边的穗子逗他玩,转向崔氏,笑道:“辞旧迎新的新。”
“也好,不,是很好,”崔氏细细思量,不禁笑了:“从你阿爹,到你,再到全家,气象一新,元新这名字,真是好极了。”
“大名便叫元新,还得取个小名才是,”钟意低头去看那奶娃娃,亲昵的点了点他的胖脸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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