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麻烦。
作为一个养母, 她已经相当称职了。
她的这份称职, 是她当皇后多年来的习惯,也是她作为自己独有的坚持。
谢婉凝这一次不顾太后阻拦,起身端端正正给她行了大礼:“这些年,全赖娘娘悉心教导,臣妾和陛下才能有今日好时光,多谢娘娘大恩。”
养恩也是恩,太后自从悲伤之中解脱出来, 对她跟陛下是真的很好,说一句大恩绝不为过。
太后亲自扶起她,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什么。”
谢婉凝认真说道:“我还年轻,许多事情还要仪仗娘娘, 以后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娘娘一定要跟我讲。只要能让大楚好,让陛下好,就是好事情。”
“你这个态度是对的,”太后道,“不过这么长时间我瞧你办事,可从来没出过问题,要不怎么说皇儿眼光好呢,能选你,就是他做得最聪明的事了。”
娶妻当娶贤,先不提谢婉凝跟萧铭修本就情投意合,便是早些年两个人还没这端倪时,谢婉凝就从来不会做那拈酸吃醋的蠢事,能稳立后宫,这一点是最要紧的。
一个人的目光要看着以后,目光长远了,日子才能过得好。
就比如曾经的她,也比如现在的谢婉凝。
能被皇帝这么爱重挂念,能被他如此珍重“求娶”一回,谢婉凝幸福过后,不是喜气洋洋到处炫耀,反而思索自己是否能做好这个皇后,思索以后到底如何做这个皇后。
这一点,比当年的她还要强。
太后见谢婉凝说不出话来,又笑:“宫里早就应该有个皇后了,不过皇儿不急,我就也不急,如今他急了,咱们就也急一些,顺顺他的心。”
她这一串急来急去可把谢婉凝说蒙了,见太后冲自己挤了挤眼睛,才意识到太后是在跟她逗趣,不由道:“陛下倒是说不急的。”
太后笑出声来:“你瞧瞧,这就护上了。”
谢婉凝的脸就又红了,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明年立了后,我就能好好歇着了。给他父皇操了大半辈子的心,现在还要伺候他,我这一辈子,都赔给他们家了。”
谢婉凝可不能叫太后说这丧气话,闻言便道:“娘娘可不能歇了,咱们这还有小殿下们等着娘娘教养呢。”
不说她肚子里这个,还有两个现成的公主,可不现在就是太后在操心。
太后一听,当即就摇了头:“你这丫头可是精,现在就惦记起我这老婆子来了,不成不成,等立了后,这两个小乖乖你也领走,叫你一声母后,你就得管。”
谢婉凝见她又精神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以后娘娘管臣妾跟陛下,咱们年纪大了,好管得很。”
太后点了点她,念叨一句:“皮猴。”
两人说完了大事,又开始说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太后瞧了瞧她的肚子,问:“听说最近你烦了秋燥?可是好些了?”
谢婉凝当即就更不好意思了:“臣妾不过就咳嗽两声,根本没什么大碍。谁知道陛下那么上心,非要叫太医不可,这不就惊扰到娘娘了,都是臣妾的错。”
这话若是叫旁人听到,准以为她在炫耀什么,不过太后却就爱听这个,闻言面容也缓和了一些:“女人怀孩子自是十分惊险,他们男人不用经历这十月怀胎的辛苦,便也要叫他们知道咱们的不易。皇儿能有这份心,倒也是你的福气了。”
谢婉凝闻言抿嘴笑说:“陛下确实是十分上心的,比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要仔细许多。”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自然是要仔细一些,瞧你这肚子也就今年的事了,等孩子落了地才能松一口气,要不然我这心也都悬着呢。”
太后不光关心她腹中的孩子,也关心她这个人,她养大的孩子她最了解,若是谢婉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萧铭修一定得疯了。
人人都说母凭子贵,瞧他们两个这模样,倒像是反过来。
谢婉凝道:“娘娘不用太过担忧,太医都说我这一胎怀相好,一准没大碍的。”
他们两个说了好半天话,谢婉凝才坐了步辇回来。这时天色尚早,萧铭修还在前头忙,她便也把孩子的衣服摆出来挑挑拣拣,又一件件重新叠好。
此时的萧铭修,正坐在御案之后,慢条斯理吃茶。
今日刚好换了另外三位阁臣轮值,他们刚从盛京赶来玉泉山庄,看起来都有些灰头土脸。
萧铭修等他们自己看折子,倒也不是很急:“之前跟付爱卿几个已经商议过,想必你们也已经知晓,说说吧?”
陛下让说说,那朝臣就一定要开口,先说话的自然就是首辅陆定邦了。
他躬身行礼,道:“陛下这封迁居令,倒是十分体恤朝臣,如此这般臣等便不用每日颠簸在路上,臣等多谢陛下恩赏。”
虽说村子里建房肯定不会耗费巨大,又在玉泉山庄左近不能弄得过分奢靡,肯定费不了国库几两银子,但好处确是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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