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手里头的产业够挥霍几辈子的,陆桓宣不管是在学宫读书,还是在朝中为官时候名声都是极好,很得人望。
这离不开陆桓宣仗义疏财的性情,他无需人家追捧他,也没盼着人家回报,总是能用让人舒服的方式让人接受,时不时带着大伙儿荟萃楼高兴一下。
跟陆桓宣不求回报的缺心眼的花钱方式不同,实则性情精明善于钻营,生活讲究花钱如流水,一笔笔账都急着,无利不起早的人。
这朔京城的繁华富庶,绝对不是一个只懂得花钱享受的傻小子能够经营得出来的。宋让是个逐利到了骨子里头的天生商贾之才。
人家有本事赚钱,又不是压榨民脂民膏出来的,还能带着老百姓一块儿过好日子。百姓自然拥戴,小北王生活奢靡就奢靡,反正花的他自己的钱,没人多说一句。
漠北王府的这处风雅楼阁建得高,透着收起的垂帘能够看见朔京城灯火璀璨的夜景,谢长欢道:“这万家灯火粲然如昼,朔京城真不愧是漠北的明珠城。”
“那还是依仗了欢姐您家的两位长辈。”宋让抿着红唇一笑,他说话的分寸向来把握得十分的好,捧赞适度,让人感到舒适却不过分。
宋让也不是乱说,朔京城倒是跟谢家有些干系,当年谢侯主理太府监的时候首提南北通商和战马安置,这如今变成了朔京的经济支柱,朔京除了叫做明珠城,还有个名字叫做万马城,就因为这儿有全大昭最大最好的马场。
“小王爷折煞我们谢家了。凭小王爷的聪明,不管有没有谢家这点前缘,您都有办法茫茫平地起万丈高楼。”
谢长欢是真不敢接这人的夸赞,因为真不知道这小子盘算什么。当年秋宴宋让落水,呓语玄鸟怪人之事,谢长欢事后左右思虑都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她这些年反复再琢磨这事情,最后得到的结论,便是从头到尾都是皇帝让人演给宗室们看得一出戏,使得西海王的位置一搁置就是这么多年。
大人城府深沉,功于心计能够装神弄鬼就罢了。那时候的宋让也不过六七岁的孩子,落了水被捞起来,能演得以假乱真,这就让人十分不寒而栗了。
如今谢长欢看着宋让这般唇红齿白笑若春风的小模样,只觉得面前是个貌美的小吸血鬼,说不定笑着笑着,就猝不及防张嘴就能咬你一脖子血。
“小王爷,说实在的,您真别这么看着我,我所若不是虚长你几个月,是跟你沾些亲故的姐姐,还真以为小王爷有意于我了。”谢长欢侃道。
“欢姐,你说笑了,我们姐弟一场,本来就应当亲近一些才是。欢姐您讨人喜欢,别人亲近您,弟弟我自然也是敬慕姐姐的。”
“小王爷,您有什么想要问的,不妨直说吧。”谢长欢面上笑嘻嘻,心里却是在暗骂宋让。
谢长欢心中暗想,跟宋让这面白心黑,笑里藏刀的臭小子比起来,自家那个常年别扭冷冰冰的长隽弟弟简直天真无邪,纯良可爱到天上去了。
“欢姐,听说最近谢将军拔了犬戎几个据点,大伤了犬戎部的元气,这本是好事情。但听说事前有一队北卑商人入戍北大营献图。”
死小子消息挺快的嘛,谢长欢仍旧笑着却不说话。怪不得这次亲自来了定北城接她,不敢问直接当面谢将军怕伤了和气,跑来这儿套她的话是吧?
说着宋让又做出些为难的神色来。“但我爹将漠北交与我,我坐这位置就要负责任,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些为好,所以还是要多嘴问问,还请姐姐见谅。”
“没事,小王爷您问,我能答得上自然会回答您。”谢长欢装模作样笑道,心底腹诽这人要是真的在意她见不见谅的话,不如不要问了。
“听说这群北卑人之前还救过欢姐,您在相处之间可看出来这些北卑商人的底细?”
“不怎么清楚。”谢长欢摇摇头,她虽知道李旻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大昭的事情,但他部下隐瞒身份行事必然有他的道理,现在也不是供出檀渊王府插手这件事情的时候。
“剿灭贼巢是要伯父拍板钉钉的事情,伯父都不觉得他们有什么疑点,我这个侄女更加看不出什么了。小王爷对此事存疑,何不亲自去戍北大营问我伯父?”
宋让咬唇,碰了钉子面色有一瞬的黯然,瞬息间又笑了起来和气道:“谢将军是长辈,他做的决定自然没错。”
“小王爷生意做得极好,是个难得的精明人。但是在人心上头还是嫩了些。人心留存与做生意不同,精明过了头,太过计较了,反而容易让人寒心。”
谢长欢酒足饭饱,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也不看面前的死熊孩子。“多谢小王爷,临行前这几日还得在府上叨扰几天,麻烦小王爷照顾了。”
北漠王虽说将这封地大抵交托给宋让,但还未正式交托封王之位,应该是他那老爹觉得这小子嫩了些,还得磨几年心性,免得在人心上头吃些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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