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步步紧逼,丝毫不肯让步,严词厉色道:“墨罕求娶我朝最尊贵的未婚女子,溧阳郡主身出皇室,只待封上公主名号,为国效力的时候,她们怎可退缩。”
“这……”左凌轩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他心中愤恨,可又无法反驳,于国于民,这都是好办法。
卢太后心知他外强中干,便柔和了声气,目带哀伤的感怀道:“若你父亲仍在,未曾丢下你我孤儿寡母,母后再怎么也不会让你做出不如意的事情呀!”
左凌轩却不这么想,他所知道的父亲在家中寡言,但也有其他的妾室,倘若父亲未曾过世,继位的不一定会是他。
“溧阳郡主比其他的女子,不过是出身高一些,皇儿,这天下握在你的手中,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卢太后见他执拗的不肯松口答应,叹了一口气,忽然幽幽道:“皇儿,你知道耿氏为什么会死吗?”
“母后说的是前摄政王妃?”左凌轩抬起头,看着卢太后的神情,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他对耿琼琚是知道的,除去是卢太后的表妹,也是卢国公府手中的棋子。
不知不觉,左凌轩问了出来:“那她是为何死的?”
卢太后此时的神情突然阴冷起来,这令左凌轩很害怕,只听她幽幽地说:“因为她知道了一个秘密,能够让你我母子二人死无葬身之地的秘密。”
“可这与溧阳前去和亲,又有什么干系?”左凌轩做出最后的挣扎。
“我只是想告诉你,皇儿啊,今日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通过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有得必有舍你要学会舍得。”
直到后来,左凌轩才知道,卢太后这么做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不是为了左凌轩,而是她的侄女,名为卢玉采。
溧阳郡主出身贵族,又与陛下有青梅竹马,自然是情意深厚,只那一声淡淡的叹息,左凌轩转头吩咐宫人下旨发嫁。
这样的结果,自然令墨罕使者大喜过望,他们也是来此后,才知燕朝并无未嫁公主,怕是唯有迎娶大燕臣子之女了。
此时竟然真的送来了一位货真价实,具有皇族血统的贵族少女,这对墨罕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母亲,保重。”溧阳公主头上盖着金纹红纱,端坐在马车里,她不敢再向外看,生怕自己会跳下车去哀求母亲。
容华长公主就跟在后面,她想多送一送女儿,却又止住了脚步,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去阻拦。
“走吧。”
溧阳回首望着那皇城,巍峨壮丽,于她而言,不过是满目凄凉,怆然泪下。
帝王的翻脸无情,比溧阳想象中还要可怕,她的离去,带给了这个王朝缓解压力的时间。
“走了,也挺好。”
左凌轩突然意识到,他不能再任由太后插手这些事,母后一颗心为的是卢家,而不是他。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目中已是一片冷清,道:“寡人不能放任他们了,宁润,回宫。”
他也可以狠得下心,也可以不那么优柔寡断,左凌轩从这件事知道,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要舍弃一些,而恰巧,他也从这里面发掘了自己的冷酷无情。
卢玉采入宫为主,溧阳公主远嫁和亲,这是大事,也是幸事,国母入位,两国联姻。
时时想起父母双亲,也会心痛到不能自已,从坐上和亲的马车,离开长安城的那一刻,她的余生将再也不能回到这片故土。
一场秋雨一场寒,娇生惯养的溧阳整整大半年都在路上,她每天望着车外的路,让青柠去问使臣,总是还有许久。
到了雁门关的时候,她生了一场大病,但即便是如此,车队也没有任何耽搁,只停歇了两日,便又启程了。
前路遥遥,不知未来如何,溧阳这条和亲的路,整整走了一年,溧阳也渐渐从开始的泪水涟涟,到最后变得越来越漠然。
到了临近墨罕的城池时,墨罕使臣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欢欣鼓舞,溧阳经过几日才清楚,原来是她要嫁的墨罕王子登基了。
也就是说,溧阳现在的身份,从王储正妃成了墨罕王后。
墨罕使臣来迎,道:“溧阳公主,请下车驾,吾王正在等候。”
溧阳缓步而出,身边跟着青柠与青檬,她有惊艳的美色,有贵族的气韵,这大抵也是为何左凌轩会挑了她,来和亲的原因。
左凌轩啊,如今这位燕朝的少年帝王,安居他皇叔打下的盛世江山,握着他母族外戚窃来的权柄。
前来接亲的青年身着蓝色长袍,雪白缎子衬衣,清瘦挺拔的身躯上,斜系着宽松的外袍穿了一只袖子,和燕朝的fēng_liú尔雅完全不一样的风采。
溧阳走近后才看清他的模样,眉骨高高,王冠下是微蜷的棕黑色长发,慵懒而随意的落在肩上,大部分从挺直的后背散落下去。
那样一张称不上俊美的面容,甚至是很平庸的,大抵是因为王族的殿下,又是才登基不久,也很轩昂的气度,王室的贵气。
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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