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烟,开声说道。
“空穴来风, 这流言或许也是有些依据的。”
毕竟青姑素来沉稳,这般直接告诉眉烟的话语,应该清楚会被她听到。
然而被她听到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又不是大夫,不可能去找太子,太子便能立刻好转起来,更别说太子府中定有无数跃跃欲试的侍妾此时摩拳擦掌着,就为了等一个能服侍太子的机会。她这一去,莫说不会起到任何效用,不被那些急红了眼的太子府中的侍妾惹得再出什么乱子就该庆幸了。
压抑着心中生出的些许烦闷,卫莹叫眉烟去歇息着,自己则到了书房,翻开了几本茶经花经的书看着。
门外响起了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莹姑娘,莹姑娘在吗?”
听出那是碧云的声音,卫莹一想到可能是宫中的姑母出了事,便心急如焚地站起身来开了门。
“姑姑,可是姑母怎么了?”
一开门,卫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碧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傻孩子啊,太子重病,太子府内又没有一个贴心人照顾,若不是太后得知,你便要硬挨着不敢去看太子不成?所幸太后知你心意,她也说了日后定然不会阻挠你和太子定亲之事,便让我赶紧带着懿旨送你去太子府了。”
卫莹被碧云姑姑劈头盖脸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发懵,少女握住茶经的五指几乎攥出白痕,便被懵懵懂懂地送上赶往太子府的马车了。
听着碧云姑姑在她耳边念叨的侍疾内容,小声告诉她该如何温柔小意地讨人欢心,又该如何在太子府下人中立下自己日后便是当家主母的威信,她只觉朦朦胧胧着,便连如何会发展到这般地步都一无所知。
直到马车终于停下时,望着碧云期冀而安抚的眼神,她才记得笑着,然后有礼应道。
“莹儿知道了,谢谢姑姑。”
待到目送那那马车离开,卫莹才发现她旁边已经围了大大小小的太子府管事。
张管事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那位传闻是殿下心上人的少女转过身来,方才记着之前那太监下场地低着头,小心说道。
“老奴总算是把姑娘等来了,殿下病中念的都是姑娘的名字啊。”张管事的胖脸上显露出由衷的喜庆笑意来。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婷婷而立,却是顿了一会,方才开口:“不知太子情况可好?”
听到卫莹声音中没有太多喜色,显然对他这番恭维之言没有多感兴趣,张管事一边想着这是位多大的祖宗啊,一边小心为少女引进着太子府的近路,斟酌着言辞小心说道。
“殿下,这些时日里水米难进,只怕……”
停顿了半响,张管事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接话,丝毫没有尴尬地话锋一转,话语中又多了些许卑微地说道。
“要劳烦卫姑娘照顾了。”
卫莹犹豫着,哪怕她明白自己不是药到病除的大夫,在张管事这般恳切的言辞下,最终只能点头应道。
“我尽力而为。”
……
进了那室内,一股沉沉浓厚的药味传来,光是闻着,卫莹便觉得心头有几分压抑难耐。
厚厚的床帏掩映着中间似乎毫无起伏的一人身影,诸位守候在一旁的大夫擦着汗退下,侍卫侍女们也在张管事的眼神示意下犹豫着有序退下。
“若是卫姑娘或者殿下有什么吩咐,老奴就在外面听宣。”
等到张管事将房内的门带上时,卫莹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室内只有她和太子两人。
她站在原地,许久都不知是该进还是退。
直到床榻上传来将她惊醒的来自男人的低吟。
“莹莹,莹莹……”
太子仿佛便只是一声一声地叫着,是完全不指望会有人回应或安慰一般的低沉而无力,让人想起蜷伏着身子,舔舐着伤痕的凶兽。
那声音仿佛如磁石一般,卫莹难以抑制心中复杂感情地接近着,将帷幔掀了开来。
榻上那人平日里给人无限威压的黑眸此时紧闭着,眼下是疲倦而产生的青黑,连日的风寒让他的面容都消瘦了些,冷硬的轮廓仍是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此时双眸紧闭着,却是显现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脆弱来。
太子轻咳了几声,便难受地蹙起了眉,他的面上涌现出不健康的深红来,仿佛极力压抑着身体中的不适,挣扎着想要睁眼醒过来。
“殿下前些时日里没日没夜地批示着公文,老奴瞧着殿下的气色还好,就没有多劝,却没想到半月前殿下冒雨回来,面色冰寒无情,当时下着小雨,又没有披上雨篷,当夜便发起了高烧,太医说太子的身子骨方才养好了些,因着这些时日的劳累,再加上那日受凉,太子又忧虑过重,风寒也就逐渐变成了现在高烧难退的样子……”
想着张管事苦口婆心的话语,她望着那人的病容,想起太子半月前的受凉,心中若有所感地沉沉想到。
难不成便是从静柯寺中离开的那日?
而那忧虑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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