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一见司马荂,一头跪下请安,“老臣不知殿下驾临,未能远迎,请殿下恕罪。”
“孙相请免礼,这位是——?”司马荂目视赵士晟问道。
孙秀瞥一眼赵士晟,恭敬道:“这是并州刺史东嬴公的贡使,准备要在几日后的朝会上向陛下贡献贺表。”
“微臣赵士晟叩见皇太子殿下。”赵士晟也俯身叩首,他是见过司马荂的,不过那时司马荂还只是赵王世子,亲自来他的金玩店里买过珍珠。
“咦,本宫似乎见过你?”司马荂问道。
没想到太子记性如此之好,着实令赵士晟吃了一惊,“微臣以前是赵记金玩店的东家,有幸见过太子。”
“噢,想起来了,以前京城最大金玩店的老板,呵!没过多久啊,怎么就成了并州的使者了?”
“是东嬴公不嫌微臣愚拙,委微臣以重任。”
“哦,这样啊。”司马荂心情似乎不错,“你们家的东西本宫很喜欢,以后有机会可以进贡几个?”
赵士晟心中暗喜,而面不改色,“殿下吩咐,微臣谨记于心,一定竭力为殿下效劳!”
司马荂哈哈大笑,看来很享受当皇太子的感觉,他大手一挥,指向正堂,“孙相,请本宫进去坐坐呗,本宫有些事情还要向你说明呢。”
孙秀赶紧请司马荂和两名随从官员进堂,赵士晟看自己不好在场,便提出告辞,没想到司马荂却说不妨,也命他一起进堂,入席坐下。
司马荂这一落座,未和孙秀寒暄几句,便语带歉意地说道:“孙相啊,上次那个**啊,他竟然怂恿本宫要对你不利,还罗列了一大堆所谓你专权的罪状,欲陷本宫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本宫此来就是为向孙相特意澄清,本宫和**的阴谋没有一点关系。”
孙秀呵呵笑着,谄媚如一条忠犬,“老臣当然知道这是**个人的私怨,怎么敢跟太子殿下联系起来,他在那密笺上列举了臣许多所谓的‘专权之事’,其实都不过是奉陛下口谕办的,这厮不知死活,竟然以此来挑拨太子殿下与老臣之间的关系,实在可恨,诛杀他三族是一点也不冤枉!”
赵士晟在一旁听得真切,他虽然不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但也大致猜到是有人通过司马荂向赵王检举孙秀专权不法,结果反而被孙秀打击,被诛了三族,由此可见,孙秀在赵王那里已是只手遮天,连赵王的亲儿子司马荂也奈何不了他。
“那就好了,既然误会已经澄清,本宫希望孙相就此忘掉此事,另外,本宫还想问问,如今关东诸王蠢蠢欲动,反意毕现,大战已迫在眉睫,敢问孙相可有妙计?”
孙秀微微皱眉,“回太子殿下,关东诸王虽手握重兵,但各怀异心,而我们手中所掌握的十万禁军,是我朝最精锐的兵马,以关东叛贼的乌合之众,怎能与天朝的精兵强将相对抗?”他抬手指向那名随从的武官,“尤其是令狐校尉这样的年青俊杰,更是军中翘楚,有他们在,我等可安坐京师,保社稷无忧!”
“不敢当啊孙相公。”随从武官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漠。
孙秀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立即笑道:“令狐校尉不必谦虚,他日出兵讨贼之日,犬子还须令狐校尉多多指教。”
司马荂也笑了,“孙相客气了,令郎现为射声校尉,也是一位有力的大将,兴元只能做他的辅佐,谈何指教?”他转向那名武官问,“兴元,如果战事兴起,本宫就建议父皇派你做孙会的副将,你可愿意?”
“臣愿奉命,万死不辞!”随从武官立刻俯身顿首。
“好!”司马荂竖起拇指大赞,他目光环扫,最后落在赵士晟身上,“对了,赵朝奉你是代表东嬴公而来的吧?东嬴公的确是忠心可嘉,比起那些首鼠两端的家伙们可是太好了,赵朝奉你就说说,东嬴公想如何为朝廷分忧呢?”
这问话突然,赵士晟微微一怔,心忖东嬴公其实也是骑墙派,但绝不能直说,只能编个话哄哄他。于是语气坚定道:“东嬴公殿下知道有些人图谋不轨,他已经在并州厉兵秣马,只待今上一纸诏令,便可出兵讨逆。”
“很好,如此一来,关东逆贼不足为惧矣。”司马荂捋捋胡子,颇为得意,他指着那两名随官,“对了,还没给赵朝奉你介绍一下,这是太子詹事刘琨,字越石,冀州中山人;这是越骑校尉兼太子左率令狐霸,字兴元,他与赵朝奉一样,也是并州太原人。”
赵士晟分别向二人鞠躬作揖,“晋阳赵士晟见过刘詹事和令狐校尉,校尉当是出自太原猗氏的令狐世家吧?在下与平远将军令狐讳盛相识,敢问与令狐校尉可有亲故?”
“我不认识什么令狐盛。”令狐霸冷冷地说道。
“呵呵,是在下唐突了。”赵士晟尴尬地笑笑,套近乎不成,反倒碰了个软钉子,有些悻悻。
刘琨也是沉默不语,并不理会赵士晟。
孙秀见状道:“令狐校尉威武雄壮,刘詹事才华横溢,赵朝奉风华正茂,你们三位年轻俊彦,乃是我大晋的明日之星哪!孙某今日有幸与诸位同席,来人!上好酒,兴舞乐,我要与太子殿下以及三位俊杰好好酌饮一番。”于是唤来几名伶人和乐师,演起“百戏”来。
所谓百戏,乃是囊括角抵、杂耍、歌舞、乐器诸般技艺的表演,在民间市肆非常流行,但公卿世家们大多不喜欢这种俗乐,赵士晟心下诧异,“孙秀出自寒门,他热衷百戏很正常,可是司马荂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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