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外头有隆府的家人送来了贺礼,冯总管收下了,冯总管说礼厚了有些忌
讳,请王爷示下要不要去过下目。」
川跃此时万事迷蒙,不知所在何时何处何年何地,岂敢多言,只含糊答应,
「不必了。」
那侍女又是一福,应个「是」字。却是顾盼流离,恭谨静默,似乎知道川跃
此时心思要找人询些话头儿,以目视地,不开口乱言却也不敢退下。
川跃见状思,想必是这王爷治家颇严,侍女丫鬟不等旨令,不敢退下的缘
故。此时且不说自己是穿越至古代还是回到前世,首要之事莫不如问清自己现下
是何等人,在哪一朝哪一代,也好见机行事,不失了分寸。
正要张口问那丫鬟,却又结舌不知如何谈起。一则,难不成自己开口便问:
「我是谁,你是谁,这是哪儿?」连自己也觉着这般开口莫名其妙大违常理,虽
说这丫鬟一副毕恭毕敬的神色,但是万一引她起了疑窦,岂非多少有些妨碍。
这只是一层,另一层,却是这川跃的本色了,他抬头要问,却看到这丫鬟娇
小身量,玲珑有致,粉色流苏褂华丽丽得勾勒出少女的身形,胸前坟起两道精致
细腻的曲线,嫩嫩纯纯令人心神荡漾,一根桃绿色的腰带扎出柳絮一般的细腰,
微蹲万福的礼节,反而更衬出两腿细巧线条。看其容颜,瑶鼻如玉,粉唇似樱,
秀眉若柳,也都是娇小可爱,难以言述。
论起身形姿色,实是青春少女中川跃所未见之品格。然而最吸引川跃的,倒
还不是体态容颜,实是那种带着三分畏惧三分玲珑的恭谨柔顺之神态。川跃所来
之世,大凡有容色之女子,十有八九自矜冷傲,何曾再见这般动人之恭顺神态。
川跃曾看古籍,其实古时所谓的丫鬟,大多贱籍,或是下等人家无法生计,
或是专一的人市买卖,为富贵人家终身买断为奴为婢的。不仅要照顾人之衣食
起居,针织女工,其实说到透底,也大都是男人的房中之性奴禁脔,若有姿
色,为男人所亵狎玩弄,是必然常有之世情。只是也不知这王府门风如何;又
不知古籍所言,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形;也不知眼前这俏媚少女,自己是否看得摸
得?抱得亲得?是否自己此时自己只要一声令下,便能让这小丫鬟投怀送抱,甚
至宽衣解带……那桃绿色的腰带若是解下,粉色褂下有多少风情万种,少女柔情
……自己平生还只和女友一人温存过,若可如此享受一番这等幼龄少女之身子,
岂非大快心胸,正所谓人生苦短若劫若梦,自己经历如此荒唐之事,左右也不知
是梦是幻,哪里还管什么此系何时何地,哪里还论什么露不露痕迹。
越思越没个体统,神魂已不知到了何处。过得半晌,川跃才惊醒过来,自己
此时断还不是思春之时。若是南柯一梦也就罢了,若真属梦回前世或者穿越前
朝,还要弄清眼前的情形更为要紧。
于是,川跃顿了一下要开口,却不知怎得称呼这丫鬟。一思量,却是计上心
来,开口道:「恩……我却才看书看到好句子,且想着,给你改个名字,你可愿
意?」
川跃是想着不知怎么称呼这小丫鬟,若能有个名字,便容易开口答对,应言
答音,自然可以问一些头绪出来。
谁知那小丫鬟越发神色恭敬,正色敛容,微笑口,退一步双膝跪下,磕了
个头,不敢起身,只伏在地上,口中言道:「王爷说得哪里话,月姝只一个奴
婢,王爷爱怎么取名,自然由得王爷……月姝只有欢喜的份,不敢说什么愿意不
愿意,凭王爷吩咐就是。」
神色柔媚,口吻恭顺,透着那起子王爷为天,奴婢为地的意思,本来是更能
令人心神荡漾,只是川跃听闻她言语,却已忘了淫念,只是一愣,心中大惊:
「月姝?这小丫鬟竟然叫月姝?」
却知,这川跃前女友之名亦是唤作冯月姝云云。这冥冥天意,因果循环,岂
不是让人惶惶凛然。
只是再怎得惊惶,这「月姝」二字总令川跃起了三分念旧之心,也就不谈改
名之事,唤着丫鬟「月姝」的名字,心情倒也似平和了许多,便家长里短,话里
套话,和这丫鬟攀谈问答起来:「哦,那便算了,名字改来改去你也麻烦,月姝
妹妹……月姝……这……我日子有点过迷糊了,今儿是几了?」
看官需知,今人无论存什么心思,读几本古籍,一时三刻岂能演绎出古皇朝
王爷之心态。譬如对着这小丫鬟,川跃再怎得装腔做调,总有三分礼貌不由自身
的带上,竟然连「妹妹」的称呼都脱口而出。那小丫鬟何曾见过王爷这般和颜悦
色,体贴慰心,虽然冰雪聪明,也察觉此时王爷有些失神迷蒙,却是不疑有他,
只以为王爷是睡迷糊了,便问一答十起来:「王爷,今儿是三月初八啊。」她果
有玲珑心思,低头想了一想,笑着接着回话:「奴婢也搞不清什么子丑寅卯年
的,只知道是雍正九年。」
川跃见听到「雍正九年」这等要紧的讯息,更是来了精神,心下一边温习着
记得的几部史料,一边接着套话道:「你也不用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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