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风云际会,黑云压城,两人的唇枪舌剑之后,转眼间那蚂蚁搬家已是应许了一场忽然而至的雨。春雷阵阵,电闪撕裂天际,如同矛盾相敌。
当雨点落下来时,葶苈已经是回到了太乐令的住处。一进屋葶苈便对巳夫和甘遂说到:“这两天若是皇上或者门郎来找,我都不见。”
“是啊,能避着就避着些吧。”甘遂说到,巳夫虽然不明白,但是也点了点头。
甘遂正起身去关门,门却一把被一只手给扶住了。甘遂定睛一看,是庞秋然和苏墨,两人显然是淋了些雨,好在并没有湿透,只是头发湿润的搭在脸侧。
甘遂将两人让进了屋,葶苈有些诧异:“大哥、二哥你们怎么跟上来了?”
“你说你身子不爽,所以我们跟过来看看。”苏墨答到。
庞秋然坐下接过巳夫递过来的麻布,擦拭着头发:“哪里是身子不爽,分明是心里不爽,只是刚才在路上见了王狄和你说着话,我们也没有马上上来。想应该是来给你示威了吧?”
“哼,”葶苈冷笑了一声,“示威?这个王狄果然比传闻来的阴沉。今日的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早早的就不是想要对付皇帝,因为他知道不可能。所以干脆对准了我。”
苏墨放下了手中的麻布道:“可是皇上也未免太过疑心重了一些。”
“从来君心如草枕,外披锦绣内藏针。只是我有点失望。”葶苈说到,心中想起了进宫以来自己屡次遇险,仿若隔世,竟不知是为了什么。
“葶苈,你不应该怎么想,”庞秋然道,“天子行事,缜密小心些也是对的。毕竟高处不胜寒。只是这王狄怎么会将错就错来了这一手,想挑起你跟皇上的不睦呢?想你这样说来,那香味儿之事,倒向是他存心了。但是你既知道这一层就不该中了小人的挑唆。”
“事实如此,若真是固若金汤,又怎么会有人能挑唆呢?王狄自己都说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只是因着他比我更了解皇上的疑心。”葶苈说着,右手撑在案几上,食指点着太阳穴支撑着头部。
“对啊,我怎么感觉,或许王狄只是嘴巴上不认输,虚张声势好让你有所忌惮,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误中副车呢?”苏墨不是很理解葶苈为什么如此笃信自己的判断。
“我也只是猜测,等下等妄言回来了一切自有分晓。只是此人太过阴险,他今日一回来,我连着三次着了他的道儿。这些也仅仅是他的一个‘提醒’,他若是真的想动我,恐怕我今日脱罪不得。即便是侥幸,那么后来禄存来的时候他打可以落井下石多加几句,让皇上更怀疑我和中山王的关系,凭他的本事,不难。”
庞秋然也斜嘴冷笑了一下:“哼,说到底还是我们谋事太过讲公理,若是阴毒一点,不从明面上去解决这些事,什么杀人解局,推脱嫁祸,挑拨离间,真的难吗?”
“也就在我们做不出来,但是二弟四弟,如若你们如此谋事又和那些我们想击败的人又什么区别呢?”苏墨话端一出,倒是让葶苈想到一个人,一个女子,她面临的阴毒不少,可她似乎步履维艰的用不伤及太多人的方式在谋着。原来这样的谋算是如此不易,如此脆弱,很容易就败在那些辣手狠心之下。
“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既然王狄要这样,我倒是乐意奉陪。”庞秋然颇有些不以为然
“别急,你啊,那么聪明有谋略,就是沉不住气,这样做事迟早引火**。《左转隐公元年》里不是有一句话吗‘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苏墨语气有些不好起来。
“二哥,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用我们鄙视的手法去做事。我倒是不介意他有什么过墙梯,我只是介意我们的皇上或者还有别的一些什么人做事和待人的方式。二哥刚才说‘杀人解局,推脱嫁祸,挑拨离间’我倒是担心起,这么行事不端的不止王狄一个人。”葶苈说着语气渐渐沉了下来,仔细在思考着。
“你难道知道了什么?”庞秋然一语有些意外。
“你怎么会这么问?四弟又怎么会这么说?”苏墨话中有种似是而非的觉悟,葶苈听了出来,心中还是感慨,苏墨的直觉依然是那么可怕。
叹了一口气后,葶苈说:“只是推测,没有证据,如果是有证据,我觉得未免太可怕了。”
“主子,我回来了。”正当葶苈说到此处,苏妄言湿漉漉的也从外面回来了。
“怎么去打听一个人,居然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葶苈问道。
“确实麻烦啊,也诡异的很,”妄言端起案几上的一个空碗,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口道,“主子让我去打听的那个武越,整个卫尉所都说没有这个人,但是我觉得不对,倘若这个人真的不存在,主子也不会让我去查,所以我趁着没人的时候潜进去翻看了他们的值班和换班的记录,很诡异的…”
“是不是每隔几日就有椒房殿外的值守记录不见了,又每隔几日又有别的什么地方会不见,而且这个遗失的记录所记录的时间是很规律的。”葶苈说着给妄言加了一碗水。
“主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些东西仿佛是一夜间消失的,因为我去看过配官署的月例记录,按人数算,卫尉所多拿了一分月例,而这个月例的记录就是武越。但是我又去查了膳食记录,到昨天的配额都是对的,今天的就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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