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头,好疼。
这是哪里?
等等!我不是应该在爷爷的厨馆里的吗?鬼面!鬼面呢?修璟,你在哪里?还有那个女鬼,都去哪了?周围,怎么一片灰茫茫的…难道是幻境?鬼面之前说的鬼域?我,陷入了幻境?
我赶忙起身打量着四周。我的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是清一色的雾气。浑浊的,浓浓的雾气笼罩着周围,也笼罩在我的心上。
我摸了摸胸口,不疼。呵,真的是幻境,我吐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就是说,我差不多是要死在这里了。
怎么办?我抱着膝盖原地蹲了下来,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胸口。
洛修璟…修璟…你还活着吗?
爷爷,爷爷…想到了那个高高瘦瘦的老人,我的眼泪终于崩涌而出。以往,我和别人家的二狗子打架了,爷爷大骂我一顿后,还是默默帮我擦了屁股。半夜,我从床上爬起来说饿了,爷爷骂我养我比养猪还难,煮了满满一碗面。我爬别人家的墙失手摔了下来,身上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血呼啦啦地流,爷爷还是臭骂了我一顿,把我背回了家,上药,给老师请假。
这一次,爷爷不在我身边。从红衣女鬼出现,到鬼面把我弄进了这里,生还的几率渺茫。洛修璟,从小和我撒尿玩泥巴,曾经挡在我的身前的那个臭小子,现在生死未卜。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地弱小。我从来都是那个任性的孩子,生活在爷爷的臂膀之下,无忧无虑。我的任性,让我的好朋友,我的兄弟,付出生命,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我怎么能这么任性?我怎么能这么弱小?我怎么能!
我独自一人坐在这个世界中,抱着膝盖,崩溃大哭。“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呜…”我从来没有这么无助,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我怕,怕他们都离我而去。就算是见到了鬼,也有洛修璟陪在我的身边。现在开始,只有我一个人了。
“没出息,不许哭了。现在只有你自己,你还想像以前一样吗?”我哽咽着大骂自己。强硬地站了起来,抹了吧眼泪,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如果是幻境,那么就应该会有破解的办法,虽然我不懂,但是我也要去试一试。我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认定了往前直走。因为周围都是雾气,我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我现在只能赌,拿命来赌,谁知道这些雾气里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东西。
但是情况似乎没有这么悲惨,我走着走着,眼前的雾气已经稀薄起来,周围的景象也即将呈现在我的眼前。青石板,水泥地,白雾弥漫的一条街道,毫无人气,十分寂静。
这里,是一条路?好熟悉的感觉,还是一条街?逍遥街!没错,这里就是我之前刚来过的逍遥街。但是我又朦朦胧胧地感到有所不同,却不明白哪里不一样。我使劲地透过那些白色的雾气打量着那条街,奈何这幻境并不给我机会,我只能顺着那条街走下去。这里也太安静了吧,如果走着走着突然蹦出来一张脸……别乱想,太吓人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到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座阁楼。阁楼的门牌上刻着的字还是那么地笔势迥劲,遒劲有力,带着一股远古的洪荒气息,高高在上。
“阴阳厨馆。”我望着那四个字,低声喃喃着。就算在幻境中兜兜转转,我还是来到了这里。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推开了厨馆的大门。
没有血色红衣,没有一地鲜血,没有鬼面也没有洛修璟。我发现,厨馆的摆设变了。这个厨馆现在看起来是那么地一尘不染,暗金的天花板,古色古香的案桌,偌大的地面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张红木桌和椅子。这一切,与之前的阴森惨淡的样子截然不同。我感觉得到那一股正气,这才应该是爷爷厨馆真正的样子。也就是说,我之前和李狗蛋进入的厨馆分明是红衣女鬼的幻境,身在厨馆里却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好险,那红衣女鬼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我那时不答应她在此留宿,或者出了什么变故,想来她也会对我们下手。口口声声说是怕我赶她走所以出来见我,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暴起弄死我和李狗蛋这两个手无搏鸡之力的人?真是可笑,出了这个幻境又落到另一个幻境里,果然鬼说的话都不能相信,鬼说的话,那就是鬼话!如果不是爷爷不在…我咬了咬牙,这些孤魂野鬼又怎么敢在厨馆里闹事逞凶?
我飘忽在自己的思绪中,再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厨馆的案桌旁。不知用什么材质的木做的案桌,带给了我一种宁静的感觉。案桌上有一卷摊开的竹卷。我好奇地凑了上去,想看看写了什么。
竹卷里工工整整地刻着几个大字,
君貌狰狞,君心公正
青林黑塞,唯君所命
——判官
判官,判官!
里面有一股存在吸引着我,这是在幻境里发现的除了我之外另一个‘存在’!我惊喜又惊惧,恍惚中,好像自己的意识被飘飘忽忽地吸引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就好像待在九天之外。
当我能自主自己的意识后,第一件事就是打量着我到底身在什么环境中。低头一看,腿一软,我差点坐了下去。我脚下踩着云?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星星点点。
而我的前方,朦胧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白发苍苍,双手背后,背着我站在云端中。白袍猎猎,金色发带随风飞舞。苍老的声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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