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韩落山自被周遇云一掌拍成重伤后,这几个月便是孟卓涵衣不解带,不辞辛劳的服侍他。
韩落山受伤后一直修养至今,早已气闷已极,今日便想出去走走。
孟卓涵放心不下,便一路搀扶着他信步闲走。
孟卓涵见日影西斜,四周景致开始朦胧起来,怕韩落山走的乏了,便在溪边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扶他坐下,她自然而然的在他身旁坐下。
韩落山道:“孟师姊,这些日子劳你照顾我,我身无长物,真是……愧无以报。”
孟卓涵略带羞涩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样的话。”
韩落山沉吟半晌,不再说话。
孟卓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眼见太阳一点点沉了下去,长草烟波也泛起冷意来。
沈风谷初时见他二人到来,他被罚的时辰未到,也不好突然站起,只希望天色快暗了下去,旁人看不到他。
恍惚中,有人叹了一口气。
韩落山迟疑道:“孟师姊?”
孟卓涵低声道:“这些日子你我虽朝夕相处,但有同门师兄弟在侧,我总不能和你好好说会儿心里话,这会儿坐在这里,虽只片刻,我心里可说不出的快活。”
韩落山不禁动容,心想:“孟师姊对我原来这般好。”他不善言辞,侧过头去看着她,见她虽然说着快活,夕阳余晖下,眼角竟藏了一滴清泪。他心头大震,叫道:“你?”
孟卓涵微微测过身子,使他看不到自己面容,笑道:“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语中满是期待,韩落山心下迟疑,倒不知该如何是好,道:“孟师姊?”
孟卓涵语带酸涩,道:“你还叫我孟师姊?”
韩落山再愚笨,也知她语中之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是沉吟。
孟卓涵等了半晌,不见他言语,心中愈加苦涩,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比不上她的。”
韩落山皱眉道:“都是同门师兄妹,我自是一般的看待。”
孟卓涵苦笑道:“是了,你也愿为我去死是不是?”
韩落山郑重道:“我这条性命也是孟师……,也是你救得,将来有朝一日能为你死,也只是回报万一,我惟愿你此生平安喜乐,逢凶化吉。”
孟卓涵听他如此说,心中才好受了些,忍不住问道:“你怨我不怨?”
韩落山奇道:“怨你?”
孟卓涵摇头道:“那珠子你原本是给了姜师妹的,二师叔逼你发誓,你原以为娶得是姜师妹,心中欢喜无限,后来知道是我,大失所望,难道……就不怨我吗?”
韩落山脸色发白,咳嗽了两声,仿佛胸口又痛了起来,孟卓涵忙帮他抚背顺气,韩落山缓了一口气,道:“天命如此,我怨你作甚。”
孟卓涵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师父那时问我愿不愿意,我竟答应了,我若当场拒绝,许就不会连累你挨了二师叔一掌。
韩落山摇头苦笑道:“过去事,不提也罢,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
孟卓涵仔仔细细瞧他憔悴的容颜,恋慕之人虽在眼前,却似隔了千山万水,把所有甜蜜的心尖儿上的话锁在了山水之中,心门之外。她痴痴道:“山弟,我……”
沈风谷在草丛中,听他二人絮絮叨叨说一些无聊的话,心中老大不耐烦,好在三个时辰的惩罚眼看将完,到时只需趁他二人不备,悄悄溜走便是,因而便耐着性子接着听。
孟卓涵低声道:“师父和二师伯为你我定下三生之约,你若不愿,我自不会逼迫你。”
韩落山道:这有损你清誉,我……我……”
他心中好大为难,若要说必守信约,实非所愿,若要毁约,孟卓涵这几个月服侍他细心周到,更有些许为难之事,也一一体贴照顾,在众人眼中,孟卓涵俨然身属于他,若不践约,她此生势必为人耻笑,这岂非害了她一生?
孟卓涵见他犹疑不决,心中凄苦难言,道:“山弟,你耿直仁善,虽然不怨我,但难保不存芥蒂,只是你可曾想过,即便没有我,即便二师叔同意,掌门师叔也绝不会把姜师妹许配给你?”
韩落山自始至终总以为师父是自己与姜昭仙成亲的最大阻力,却未曾想过其他,闻言大是疑惑,问道:“这怎会?”
孟卓涵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却不肯再说半个字。
韩落山鄙夷道:“原来你是哄我对仙儿死心。”
孟卓涵心头一怒,脱口道:“哼,掌门师叔对姜师妹倾慕已久,又怎肯把她许给旁人?”话甫出口,自己也一愣。
韩落山大惊,不相信道:“你说什么?”激动之下牵动伤口,不由又是一阵咳嗽。
孟卓涵自知失言,忙拍他后背,韩落山打落她手臂,怒道:“你怎能这样说姜师妹,她又没得罪你?”
孟卓涵见他如此回护姜昭仙,心中一酸,珠泪滚落,道:“我知道你疑我嫉妒姜师妹,才说这样的话来编排她。可是,山弟,自你和姜师妹一上山,我全部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看了姜师妹许久,我便看了你许久,难道没发现些什么吗?”
韩落山听他吐露情思,心头大震,却还是道:“掌门师叔和赵师叔伉俪情深,仙儿是他徒儿,他总不会……”
孟卓涵道:“从前或许伉俪情深,但……但愿我看错了。”语涉师尊,终不敢再说。
韩落山心头大疑,正欲追问,忽然长草中一把长剑斜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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