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
宁静的夜晚里,繁叶的枝柯轻柔地梳理着天庭,澄澈的夜空点亮了青晶晶的星灯,睡着了的河水映托着夜空,化做了奇幻的梦境。
罗格静静地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阿拉西斯伯爵那张因为工作而劳累的苍白脸颊,伯纳斯离去时忧虑的面孔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
他一直都有着一种浅浅的高傲,因为他是自由禅达城‘第一骑士’。无论骑术,还有武艺都让他引以为豪。
然而,他此刻开始怀疑起自己引以为豪的能力来。
这种怀疑是因为他把勇气藏了起来,他没有与他最亲密的朋友一起踏上那条已经驶往‘密语之海’的三桅战船。
尽管那有可能是通往死亡的航线,可伯纳斯仍然义无反顾的前往,而他却没有这个勇气与他一起。
罗格翻身下床,走到窗边,仰望着灿烂的星空开始恳求。
在基督教传入卡拉迪亚大陆很长一段时间里,罗格对此一直都是排斥的,因为他宁可相信自己有力的双手和他坚毅的骑士教条。
现在,他诚心诚意的向那位他从来不曾关心的,也未曾谋面的上帝恳求。
罗格恳求上帝保佑伯纳斯能够从‘密语之海’平安归来,他从未如此的对一个虚无縹緲的神明作出如此恳切的呢喃。
不管是否有用,他反复的为此做着祷告。希望无所不能的神明能将他从这种担忧和焦虑中拯救出来。
渐渐的他的声音有些呜咽,罗格被他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在他还是一个孤儿时,他的家乡被维吉亚的叛军洗劫一空。
父母惨遭杀害,他努力的活下去,跟着难民跋山涉水的越过尤河,躲避着已经发了疯的叛军的追杀。
在战争的面前,人所具有的一切美好的一面都消失殆尽。
在他的家乡,他失去了一切,他青梅竹马暗生爱慕的姑娘,他坚实可靠的父亲,他慈祥温柔的母亲,一切都被战火吞噬了,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一路吃着不知名发臭的生肉,喝着污水,像狼一样坚忍的活了下来,逃到了自由城禅达领地的地界。
难民们都知道,只要逃过了尤河,一切噩梦就结束了。作为一个九岁的孩子他做到了,他昏倒在彩虹桥的关隘前。
一位大人物站在哨塔上,看到了这个伤痕累累的孩子。他命令士兵们越过防线把他救了回来,送到教会去救治。
后来这位大人物收养了他,用时间慢慢洗去了他心中由战火造成的伤痕,并把他培养成一名品德高尚,剑术优秀的骑士。
罗格双手紧捂这脸庞,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多么害怕失去!他紧紧忍受着哭泣的冲动咬牙切齿的想到……
他想到伯纳斯与他一起比武练剑的童年时光,想到了伯纳斯与他一起挑战凯教官的那场比武,想到了他们一起骑马.....
这时,夜终是深了,明天要来临了。
当罗格醒来的时候,一缕阳光像是一道怜悯似的目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抚摸他的脸庞。
他以为自己正沐浴着一种恩赐似的光芒,他伸出手,摸到了木质的床脚。
他看了看日头,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就这么和衣的睡在坚硬潮湿的地板上。
站起身来把长剑绑在后背上,在昨晚那场祷告后,这个人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切都准备好以后,他站在窗边向著天空的方向微低下头,双手紧握在胸口闭上双眼轻声呢喃了几句便出了军营。
他看到城堡前的广场上,已经整齐有序地集结了大约百十名士兵。
士兵们手中的兵器和厚实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站姿一丝不苟的等待着领主的到来。
离他们大概有十码远的地方,有十来名自由骑士正骑在马上检查兵器或吩咐扈从们准备各种事宜。
他们一看见他,就马上转过身纷纷向罗格挥手致意。
一名骑士带着善意的戏谑向他喊道。“来的可真是早啊!我们的第一骑士,只比大人早一点点儿。”
罗格接过扈从为他牵过来的马,向他们微笑了一下,翻身上马。“巡逻队集结完毕了吗?”他问。
“是的,都到齐了。”一名士官向他回答。
“大人到了吗?有没有接到新的命令?”
“没有,我的大人,据说伯爵刚下楼。”那名士官奇怪的望着他。
罗格望向城堡,果然阿拉西斯伯爵正在波尔顿骑士和布鲁恩骑士的陪同下出了大厅。
罗格担忧的观察着阿拉西斯伯爵的神色,只看见伯爵精神抖擞面带威严的向他的部下挥手致意。
就好像伯纳斯的离开,并不能让他心神不宁。可是,只有他才能体会到阿拉西斯伯爵此刻的心情。
阿拉西斯伯爵上了马,紧了紧斗篷,策马走到了队伍的前段,经过罗格身旁时,向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打了一个威严的手势。
传令官看见阿拉西斯伯爵的手势后,立刻发出指令,“出发!”
巡视领地的仪仗队从禅达城的东们出发,然后这支数百人的队伍在由北至西绕行,一直绕道禅达城的北门,返回禅达城。
一路上见到禅达城仪仗队伍的无论是农夫,还是猎人,以及旅行商贾之内的所有人,都尊敬的向这支队伍行礼,并目送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们用诚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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