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袁乘风方才起身,步履蹒跚地拾级而下。严湛迎上前去,只见袁乘风满头大汗,脸色蜡黄,似乎十分疲惫,口中喃喃自语道:“帝星陨落,帝星陨落……。”
严湛不解其意,将袁乘风搀至营帐。休息半响,袁乘风脸上方才有了些许血色。看看了对面的严湛,袁乘风抿了口热茶,缓缓地道:“殿下,帝星陨落,天象不吉,只怕中州帝位更迭,朝野动荡。”
严湛念及严昂割让云衮二州,还都以争帝位的之事,心知袁乘风所言非虚。只是揣测严祈怕是已龙驭上宾,当下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袁乘风在一旁好言宽慰,道:“天道循环,终而复始。今日帝星陨落,只是预示帝位更迭,并不事关陛下生死。殿下宜顺天应命,早作谋划。”
严湛方才略为宽心,将左良浩所言尽皆告知袁乘风。
袁乘风并未有惊讶之色,道:“如此便是了,正暗合天象,只是不知殿下作何打算?”
严湛道:“若真如左良浩所言,严昂割让云衮二州,上庸必沦为孤城,再无依仗,守之无益,可弃城而走。”
袁乘风叹道:“为今之计,走为上策。但若真如来人所言,只怕此刻云衮二州尽落敌手,上庸已是孤城,恐难以从容回还,数番恶战已是无法避免。”
正在此刻,裴然令人来报,城下有三千中州兵前来叫城,言称舜城无虞,遵惠王令,前来增援上庸。
袁乘风奇道:“赵文将兵回援舜城尚且数日,如何又回援上庸?且以严昂为人,难为此事,只怕北梁前来诓城,殿下不可不防。”
严湛道:“国师所言甚是,若真是舜城分兵,多是赵文为将。若非赵文,只怕要多加小心。”
袁乘风沉吟片刻,道:“上庸城门置有千斤闸,不妨将计就计,大开城门,放其进入瓮城。殿下事先伏下数百弓箭手,若真是北梁诓城,可砍断千斤闸,令其首尾不得相顾,尽歼其与瓮城。”
严湛以为善,便速召来秦英,令其领六百弓箭手,伏与箭楼。又令刘子轩等众将各自领兵,若秦英得手,则一齐杀出。一切安排妥当,严湛与袁乘风来到闸楼之上,向下望去,只见数千兵士,皆着中州装束,正在城下等候。
袁乘风喊道:“城下谁人领军,请其出阵讲话。”
城下报出赵晔的名字,严湛、袁乘风从未听过。那人打马向前,立于城下,高声道:“末将赵晔,奉惠王之命,领兵三千增援上庸,宜速开城门,让我等进城。”
严湛与袁乘风相视而笑,严湛道:“既如此,将军稍安勿躁。”便令裴然大开城门,赵晔见状,一马当先,领军进入瓮城。
进入大半,忽然鼓噪呐喊,将守门军士砍倒在地。四下里涌出无数的北梁兵,直奔城门而来,便欲蜂拥而入。
严湛高声道:“裴将军,速速砍断绳索。”
裴然高声应诺,举起手中的屈刀,将连接千斤闸的绳索砍断。只听“噗”地一声,千斤闸瞬间落下,将数名北梁兵砸为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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