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进城,儿子也不在城里呆着,我爸没了,你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现在我有本事了,该报答娘的养育之恩了。我不要农大的铁饭碗,只要有本事,走到哪里都有铁饭碗。村里那个破鱼塘,十个人承包,九个人赔钱。我不养鱼,我养螃蟹,只用三年时间,我就盖起十间瓦房,三米三的院墙,不是要在村里显富,我是想让娘住一住深宅大院。娘啊,卡车没了可以再买,池塘没了可以再包,房子没了可以再盖,老娘没了,儿子就没娘了……”
说到这儿,何绍棠的声音有些哽咽。
“后来怎么样?”我追问道。
“母子俩抱头痛哭!老太太答应做手术。”
“手术的结果怎么样?”
17.
“结果,手术效果非常不理想,癌细胞扩散到全身,没过一个星期,老人就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太可惜了!”
“是啊,太可惜了!”何绍棠惋惜地摇摇头,“看到老人的儿子蹲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我的心都碎了,过了那么多年,这个事情都是我的一块心病。如果那时候我是主治,再果断一些,提前一段时间给老人做手术,也许老人就能活下来。哎,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那段时间,我也和你一样,意志特别消沉,甚至动了弃医转行的念头。我的指导老师看到这个样子,就开导我说,做医生的,对病人,要尽职尽责;对自己,要平稳心态,尽人事,听天命。把自己能做的做到最好,结果怎样,交给阎王爷去抉择。我听从导师的话,尽全力救治每一位病人,但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掩藏在内心深处。这么多年过来了,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生生死死,整个内心应经变得坚强无比。延飞,如果你想一直做医生这个行业,那么,送给你一句话。”
“什么?”
“对待病人,生前尽心,死后无悔!”
“我记住了!”
吃过午饭,我俩回到医院的icu病房,护士站的桌面上,放在一大堆的喜糖喜烟。王赛男和几个小护士一边分糖,一边嘻嘻哈哈的说笑。
“姐姐,这是谁的喜糖啊?”我问王赛男。
“耳鼻喉科的赵大夫,她前两天结婚,刚刚度蜜月回来。小罗,给你块软糖,何大夫,给你块巧克力的。”王赛男递过来两块糖。
“挺好吃的,谢谢姐姐。”我把软糖含在嘴里,“对了,赵大夫的爱人是干什么的?”
“她老公是搞房地产的,家里特别有钱,据说,她的公公在go-ver上班,是城建办公室的主任。”王赛男的八卦消息一向很准确。
“哦,挺不错的!”
“就是,赵大夫挺有本事的,嫁了一个有钱人,刚才来发喜糖,手上戴了一只大钻戒,那钻石足有大米粒那么大。”王赛男一脸的羡慕。
“真有钱!”
“就是!”
“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一本正经地对王赛男说。
“什么?”
“咱们医院的那些女大夫,特别是老一代的主任,老公基本都是局级干部,什么市人事局副局长,供电局局长,什么总经理,最狠的是妇科的刘主任,她老公是一军政委,自家独院的.. 中年的医生,35-40阶段的,老公要么是工商所所长,大学系主任,要么气象站站长,多少都负点责任,家家都有车. 年轻医生的老公大部分也都是名牌大学名牌系毕业,国企的科长,中直单位的办公室主任,院办主任.我挨个算了一算,就没有差的,最差的也是个医生. 女医生是不是个旺夫的职业呢? ”说完这番话,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护士站里的姐姐妹妹们,脸上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相比女医生,护士的择偶档次就低好些,基本上就是司机,药代,业务员,工人等等。找到医生的都不多,最好的就是护士长了,她的老公是个营级军官,可是常年不在家,科里都谣传她和王副主任关系暧昧。
我不敢再说下去,不仅仅是因为在座的护士对我的话有所反感,还因为,何绍棠听到我说起女大夫择偶的这个话题,很落寞的离开了。
下午,我跟在何绍棠的身边,挖空心思讲了好几个笑话,她都没有笑。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晚上,她值夜班,我早早的来到值班室,泡了一杯她最喜欢喝的菊花茶,摆在她的办公桌上。自己坐在一边,假装写病历,忐忑不安地等待她的到来。等了一会儿,她还不来。
我去厕所,在便池前站了一会儿,没感觉,决定离开,出去走了一会儿,再回来,还是尿不出来——真衰!
不一会儿,何绍棠来了。她带着我查了次房,回到值班室,给我一大堆的病历本,让我帮她写。
写着写着,窗外响起隆隆的雷声,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何绍棠走到窗前,抱着肩膀往外看。我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她的身后,探着脖子往窗外看,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转眼间大雨倾盆。我躲在何绍棠的身后,小声地对她说,“师傅,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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