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她再也没有跟我对骂的胆量和勇气,只是哭哭啼啼地数落我的不是,念叨她前男友的种种优点。
我面带微笑,慢条斯理地说:“你看他好,就去找他吧,我不会拦着你的!”
叶敏仪擦干眼泪,用怨恨地眼神看着我,恶狠狠地说:“你别逼我!”
“说实话,也只有你前男朋友那种脑残才能忍受你这种女人,一忍就是十五年。脑袋里不是养了黄花鱼就是被人灌了开塞露。”
“你大爷的,我跟你拼了!”叶敏仪冲上来,把我的脸全挠破了。恼羞成怒的我抡圆了胳膊,给她一个大嘴巴……
那天是2008年的3月24日,正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没过多久,我俩离婚了。我把叶震给我买的马6还给了叶家,又赔了5万块钱给叶敏仪。他们家不依不饶,非要分割房产。我明白,叶家不在乎那点房钱,只是要我倾家荡产罢了。
我死也不同意,被叶敏仪告上了法庭。在法庭上,我出示了房子的产权证明,那套房子是2001年6月份购买的,户主写得我父亲的名字。
法官根据房产证明,认定那套房子属于我父亲的财产,不在夫妻共同财产之列。叶敏仪无权分割。
叶敏仪在法院的大门外,指着我的鼻子说道:“姓罗的,你给我记住,这事咱没完!”
几天之后,我下夜班,刚走出中心医院的大门没多久,就被三个蒙面的年轻人堵在墙角暴打了一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两个多星期才能下地。回到家,发现门被撬了,屋里的东西,液晶电视、滚筒洗衣机,对开门的冰箱,柜式空调统统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舅舅接到我的电话,开车来到我家,望着一片狼藉的景象一声叹息。他给叶震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出来,在市里最好的饭店订了一桌酒席,又请卫生局的局长出面做调停人。舅舅在酒席上对叶震说了许多的好话,希望能够化解我和叶敏仪之间的不愉快。
叶震信誓旦旦地对舅舅说,要让我在本地的医学圈无立足之地。
舅舅冷笑一声说:“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但是你相不相信,如果我外甥罗延飞当不了医生,那么,你的女儿叶敏仪,我那个曾经的外甥媳妇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叶震怒视舅舅:“你在威胁我是吗?”
舅舅摇摇头,一脸的漠然:“我没有。我在请你吃饭。跟你说我的外甥的遭遇。他太年轻,什么都不懂,做了错事,他断了一根肋条,家里被人砸了个稀巴烂。他受到了应有的教训。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觉得小孩子的事不应该闹的太大,不然,事情发展到不能收场的地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美国很强大吧,照样有人把他的世贸和五角大楼给炸了。叶兄,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叶震脸色铁青。
卫生局局长拍着叶震的肩膀,说了一大堆的官话。
叶震没吭声,喝过几杯酒,借口有事,气呼呼地离开了。
局长拿白手帕擦了擦嘴,看着叶震的背影,目露凶光,鼻子“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是,因为离婚的事情,我丢尽了脸面,去单位上班,总感觉同事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在看我。
汶川大地震发生后不久,中心医院决定派出了一支40人的医疗救护队赶奔四川。医疗队由各科的骨干医生和年轻积极分子组成。眼科只分到了一个名额,舅舅顶住了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把这个名额分给了我。
我随医疗队来到了灾区,满眼的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尸体的恶臭味。到处都是失去亲人的哀嚎声和哭泣声,实在是太惨了。穿着绿色军装的解放军将成群的伤员送到临时医护所。没有人需要眼科大夫,需要的是外科大夫,幸好我有在门急诊工作的经验,输液、包扎、缝合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月后,中心医院向汶川派出了第二批医疗队。我们得以回到家乡,上班的第一天,单位为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庆功会,我胸前戴着大红花,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神情麻木地看着邱院长在主席台上滔滔不绝的讲话。有些烦了,闭上眼睛,默默地为逝去的同胞祈祷。
因为汶川之行,我得到了医院的嘉奖,并且成为了眼科的重点培养对象。
我开始认真学习医书,研究结膜炎、沙眼、先天性白内障、青光眼、角膜软化症、夜盲症等等眼部常见病的病理和治疗。舅舅在一旁指点,多少次在自己绞尽脑汁,殚精竭虑却依然左右为难的时候,舅舅简短的一句话,就使我拨云见日,醍醐灌顶。
而且,舅舅每次上手术台的时候,都会让我当他的助手,干一些为病人刮眼睫毛,为他递手术器械之类的简单工作,最主要的是让我看清他手术的动作和流程——他希望把我尽快培养成能上手术台的医生。
我在医院的实验室里养了许多只大白兔,每过几天,就会解剖一只,摘除它的眼球做练习。
慢慢地,有了手感,舅舅开始让我做一些简单的眼部整形手术。比如眼部吸脂手术:去皱,割眼袋等等。
手术前,他会把一些重要的注意事项说给我听。在确定我已经熟记在心之后,才让我上手术台。
手术时,他习惯性地站在手术台旁边,看着我做手术。从动刀前的设计,到手术的操作,他都轻易不会打断我,也不会自己动手,只是偶尔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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