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紫寒的脸已经阴霾得可以拧出水来,剩下的时间她不知道是怎样过来的,毫无知觉如行尸走肉一般。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在心里已经把谢皇后、温灵云和宁才人杀死了一万次。
恍恍惚惚中只听到月昭容小声在说着,“绣陛下的名字,真是大不敬呢。”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想和陛下做比翼鸟呢?”不知道是婉修仪还是惠修容的声音。
“和陛下做比翼鸟?那不应该是皇后娘娘吗?”有人附和着。
“让你们评判一下绣功如何,不要说其他的。”清朗的声音响起,是谢皇后。
“那是没得说,众姐妹的楷模。”妃嫔们连忙应和。
“那就好,以后就以崔婕妤的绣功为标准,大家每月每人交一副绣品,绣不好的就去向崔婕妤请教,然后交由尚功局去换成银两。去年大旱,饥民流离失所,咱们就在长安城西光化门外设一粥厂,略尽绵力吧。”谢皇后说完,又转向崔紫寒,温和地道:
“向陛下表爱意乃妃嫔本份,崔婕妤此举可为众妃表率。凌霜绽放寒雪梅,就赐凌字给你做为封号吧。”
崔紫寒不敢置信地望着谢皇后,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后不仅没有问罪,反而赐了封号给她。崔紫寒忙跪下向皇后谢恩,自此不敢造次。
崔紫寒深知自己那平庸自私的父亲除了把自己献给玄帝,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帮助。现在崔氏一族中能帮自己的只有世父,三朝元老崔奉杰,于是她把结盟的意愿传递给了世父。
很快世父托人带话给她,只有四个字,“子嗣为重。”
聪明的崔紫寒一下读懂了所有。玄帝和谢皇后的感情无缝插针,妃嫔们就是用来繁衍子嗣的,没有子嗣在后宫就没有存在感。妃嫔们都懂,只有崔紫寒妄想得到玄帝的真情。
崔紫寒开始调养身体,抓紧时机受孕。在明珠公主三岁时,崔紫寒再次受孕,即将临盆之际灾难降临了。
当时由乳母照顾的明珠公主和温婕妤五岁的静晴公主玩耍之后,竟染上了伤寒,不治而亡。崔紫寒悲痛欲绝早产生下四公主,帝后为了宽慰她,破例晋她为
正二品的昭媛,为追思明珠公主,为四公主赐封号忆玉。
崔紫寒痛定思痛,把仇恨的目光投向了温灵云。如果没有温灵云带着静晴公主来和明珠公主玩,明珠公主就不会染上伤寒,崔紫寒心里认定是温灵云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就在崔紫寒恨得牙根痒痒的时候,昭阳宫传出了温灵云有孕的消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崔紫寒当即派人到宫外寻医科圣手重金购得打胎丸,又派崔氏一族在宫中的死士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下到了温灵云的汤羹之中。就这样,温灵云两次小产。
等到温灵云第三次怀孕的时候,已经有所警觉,尽管前两次小产没有找出原因,这次却是处处小心,前两个月崔紫寒派出去的死士没有任何机会把药下到温灵云的饮食中。
就在崔紫寒等待机会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腹中胎儿,她暂时放弃了对温灵云的报复。
不久,温灵云顺利诞下男胎,五皇子欧阳润。崔紫寒当时已有孕六七个月正在安心养胎,关于这个小皇子的消息一点一点地传到了华阳宫。
“五皇子握龙而生,当真是福泽深厚呢。”
“五皇子生下就爱笑,连睡觉都在笑,一笑手心就出现一条龙。”
“陛下喜欢的不得了,晋了温婕妤为正二品的温昭仪,九嫔之首啊。”
这样的闲言风语撞击着崔紫寒,疯狂的嫉妒一点点啃噬着她,终于使她丧失理智。她又一次使用了崔奉杰在宫中的死士,害死了五皇子并成功地骗过宫中所有人,伪装成了暴病身亡。
两个月后崔紫寒顺利产下六皇子欧阳喆,被封为凌妃,一下子成为除了皇后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子。
虽然位份高,但是凌妃发现,温昭仪和月昭容在不声不响地协助皇后管理六宫,自己仅空有妃位。生下六皇子的第二年,帝后的嫡子欧阳珣大婚,被立为太子,入住东宫,太子妃是谢皇后的远房本家侄女。
凌妃的世父崔奉杰此时在谢和的盛势之下韬光养晦,严厉警告她不要再轻举妄动,安心抚育皇子,静候时机。
这一等就是十五年。
景祯二十年,谢和谋逆。
景祯二十五年,谢皇后薨,太子被废,贬为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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