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萧天泽并不知道,眼下他最挂心的事情一件是给穆含烟写信诉离情,道近况,二来就是寻一匹好马。那日阿骨顿策马翻墙逃跑的情景深深地刺激了他,必须要找到一匹好马,哪怕是重金求购。
写信的事情好办,正好他也一肚子话要和慕含烟讲,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一封洋洋洒洒的书信已经提笔挥就,信的末尾他让穆含烟多去看望自己的外公,反正就快要成亲了,提前尽尽妻子的义务更显亲厚。不过,萧天泽在信中并未提及毛小玉,这倒不是刻意隐瞒,而是萧天泽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难的是找一匹好马,千金易得,千里马难求。明致带着骑兵队的人假公济私跑遍了边关的马市,找来的马要么被嫌弃血统不纯,要么挑剔品相不好,总之没有一匹入得了萧天泽的眼,弄得明致他们叫苦不迭。其实萧天泽心里早有标准,那就是阿骨顿胯下的那匹马。
一连数日寻不到好马,萧天泽心中烦闷,叫了明致到帐中问话。
“那个佗碌俊人骑的是什么马?它就没有兄弟姐妹吗?”萧天泽不甘心。
“黧眉騧。母马怀胎三百天才能产下小马,即使是肉马一生中产仔也不会超过十胎。这是战马,更不会轻易配种,即使产下马驹也早被佗碌俊的权贵占有,根本不会流到马市。”明致将这些日子在马市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天泽。
“是这样啊,没有就抢,权当佗碌俊帮咱先养着了。”萧天泽毫不在意,笑嘻嘻地盯着明致,温润的面孔一脸灿烂。
明致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是狼嘴里夺食啊,怎么说得跟摘果子一样轻松?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离萧天泽的营帐越来越近。
“堬大哥,外面发生什么事?”萧天泽高声询问守在帐外的丰垶堬。
“起开!起开!让我进去!”一个带着哭音的小姑娘的声音。
“姑娘,通报以后才能进。”是丰垶堬在阻拦。
“少将军!少将军!呜呜呜呜,叔公死了,我爸妈死了,毛家洼的人全死了。”一个衣着脏乱,满脸污垢的少女用力挣脱了拦着她的丰垶堬,跑进帐中,扑通一声跪在了萧天泽的面前。
这一下骤然生变,萧天泽心中一惊,蹙眉道,“姑娘莫慌,坐下来慢慢讲。”
其实营帐中哪有什么座位,不过是由跪改为跪坐。
只见少女咕咚往后一坐,放声大哭,一边抹泪一边呜咽,“呜呜呜呜,姑什么娘啊,我是毛小玉呀,叔公死了,他们全死了!连我弟弟和黑妞也死了。呜呜呜呜。”
这时萧天泽也认出了毛小玉,虽然少女满脸的污泥被泪水和汗水冲刷得七横八纵,可是看那骨碌碌灵动的大眼睛不是毛小玉却又是谁?
看到毛小玉的嘴唇已经干得起皮,萧天泽忙让丰垶堬给毛小玉端了杯茶水,让她喝下去慢慢讲。
原来机动骑兵队走后没两天,佗碌俊的骑兵就卷土重来血洗了毛家洼,杀死了全村的人,还把埋在哨门附近的两百具尸体带走了。毛小玉的父母养了一条大狗叫黑妞,因为家里没有太多的肉食喂,嘴谗的它经常自己外出去捕食野鸡野兔。毛小玉的父母索性在自家屋后附近的围墙处掏了个洞,方便它进出毛家洼。
佗碌俊血洗毛家洼的那天,毛小玉的父母一看势头不对,忙叫毛小玉带着弟弟从屋后的洞口出去躲藏,没想到毛小玉的弟弟哭闹着不肯离开父母。时间紧迫,毛小玉的父母只好一推毛小玉让她先走,是福不是祸,这都是命。
毛小玉出去以后,躲在了青灵峰的溶洞里不敢出来,直到天擦黑毛家洼没了声响,才悄悄地跑了回去。回到毛家洼,村子里面已经没有了活人,毛家祠堂堆满了尸体,毛小玉又惊又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天又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她不敢乱动,在毛家洼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害怕的她想起了萧天泽,开始不顾一切地往长泽跑,一路上饥餐渴饮,靠着野果野菜,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长泽,打听到萧天泽的营帐所在,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
哭哭啼啼地刚讲完,连日来担惊受怕的毛小玉顿觉心头一松,晕了过去。萧天泽忙叫军医过来诊治。军医看过说并无大碍,就是连日来的饥饿劳累外加惊吓所致,睡一会醒了喂碗热粥即可。
萧天泽放下心来,与明致商量了一下,觉得事态紧急需要赶紧上报骆峰,安排了人看护毛小玉便和明致匆匆赶往骆峰的营帐。
骆峰和帐内其他将领听了萧天泽的讲述,也都是愤恨不已,冷静下来大家商议了一下认为现在出兵并不明智,很大的可能就是扑空。
“骆将军,机动骑兵队曾受毛家洼一饭之恩,更何况这祸事也是因机动骑兵队而致,故末将不能眼看毛家洼村民曝尸街头而置之不理,请准许末将率机动骑兵队为毛家洼村民下葬。”萧天泽抱拳眼望着骆峰恳切地说。
骆峰有些踌躇,“出兵要慎重,容我思量一下。按道理你们应该去,可会不会佗碌俊以尸体为诱饵,设下圈套呢?”
“不会是圈套。”萧天泽说,“佗碌俊刚刚血洗了毛家洼,又带走了两百具尸体,要送回土拉河,不会这么快回来。他们也不会想到毛家洼有人活着逃了出来到长泽报信,所以并不知道我们会去,那么设下圈套等谁呢?”
骆峰见他说得有道理,另外作为边境防守长官,出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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