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其间的滋味,妾身此前从未领略过,凡人怎会如此厉害?」
玄奘轻轻揉着她散乱的发髻,微笑着低声说道:「且莫说这些,你已甚累了,
睡下罢。」
花十一娘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片刻就抱着他的臂膀沉沉睡了过去。
玄奘搂着她雪玉一般的身子,静静看了片刻幽暗的寝帐,也目睡下了。
次晨醒来,洗漱过后,玄奘也不管花十一娘与杜云姬、杜彩姬的幽怨和挽留,
十施过一礼后,带着辩机又自上路去了,只是辩机的脚步未免有些虚浮。
44救难
通往长安的官道,修整得比常道路更为平坦宽阔。
道上马来车往,各式商旅行人络绎不绝,有贩卖诸色杂货的,有运输米粮的,
有驱赶牲口的,有游学的士子,有携眷出游的富贵人家等。即便是在夜间,也常
见有赶路的商队打了灯笼火把,在夤夜行走。
玄奘师徒沿着热闹的官道行走了大半月,再没有遇上什么异事。
师徒二人虽有不避酒肉的异处,然玄奘一派沉静的佛门威仪,辩机瘦削矮小,
却也是精悍过人,一路上倒也得到了不少佛门信徒的礼敬。不时有施供奉酒食
馈赠金银,师徒二人酒食照吃,金银却是不受,吃罢便十告辞,也不多打交道。
这日午后,玄奘师徒行经过一处小山,山脊上有一个小树林。
走到山脚时,辩机仰头抽了抽鼻子,皱眉说道:「师父,这气息有些不对,
那树林中似乎有病患之人,师父稍等片刻,俺去瞧瞧。」他说罢就向那小山大步
走上去,过得片刻,就听得他在林里高声喊道:「师父,这里有个人,怕是要归
西了,师父且过来看看。」
玄奘循音去,走到那山脊上的小树林中,只见在杂草横生的林子里,辩机
掩着鼻子,半蹲在一棵大树下,正在打量着一堆黑乎乎的事物,玄奘便走了过去。
玄奘走到近处,闻得一股冲鼻的恶臭,脚下便为之一顿。他定睛一瞧,才看
出辩机身前那堆黑乎乎的东西,原来是一具肮脏得不成模样的人体,这人躺在地
下一动不动,只是胸口偶尔微微有些起伏,以彰示这是一个活人,恶臭的气味便
正是其身上发出的。
玄奘皱眉走到近前,蹲了下来,伸手探过那人的鼻息,又看了个仔细。
这是一个枯瘦得脱了形的青年汉子,双目紧闭,骷髅一般的脸庞呈青黑色,
结了一层厚厚的油腻污垢。此时已是春末夏初,这汉子身上穿着的却还是一件残
破的冬衣,不少地方都已露出皮肉,就那样用一根草绳子捆在身上,脚上套着一
对裂张开来的旧靴子,露出一截黑乎乎的脚掌,散发着腥臭的气味。
这年青汉子的身侧,有一滩呕吐的秽物。
玄奘又探了探这汉子黏乎乎的额头,触手烫热,他看了一眼那汉子干裂的嘴
唇,便摘下腰间的盛水葫芦,捏开汉子的牙根,灌了几口水,又捉住那汉子的手
腕,诊了片刻的脉象。
辩机在一旁问道:「师父,这人如何了?」
玄奘皱眉说道:「怕是患了时疫,身体甚高热,脉息紊乱,意识也全然失去
了,要及早救治,否则凶多吉少。徒儿,此地离下一个镇子有多远?」
辩机想了想说道:「今早离开客栈时,俺问过店伙,离下一个镇子约莫五十
里,如今已走了两个多时辰,约莫有二十余里,差不多三十里路,便到下个镇子
了。」
玄奘摇头说道:「既是如此,咱们往回走,这汉子的病情拖延不得。为师记
得,先前那镇上是有一家医馆的。」
辩机瞧了瞧那一动不动的汉子,有些犹豫的说道:「师父,这人也实在太脏
了,这浑身上下黏糊糊油腻腻的,蚤子爬得到处都是,实在不好搬动。不若这样,
徒儿这便赶回去先前镇子,取一辆木板车来搬运。」
玄奘摇了摇头,探手把背上的小行囊摘下,抛给了辩机,便弯腰拉着那汉子
腻乎乎的一双黑手,搭负在自己肩上,腰杆一挺,就将那汉子负到了背上。
他也不管辩机的阻止,转身便向来路大步走去。
玄奘的脚程甚至快,小半个时辰不到,就背负着那汉子奔回昨夜歇息的小镇。
小镇上的医馆名为回春坊,是一名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医师在打理。这老医
师也不避脏臭,仔细诊断过玄奘背来的汉子后,就拿了几粒药丸,撬开那汉子的
牙关,用温酒灌了下去,接着又开了一张方子,让童子火速去煎药。在煎药期间,
他揭开那汉子残破的衣襟,用药酒在那肋骨错显的胸膛上不停的搓擦着,一直到
那药汤煎好,他便住了手,把药汤趁热给那汉子灌了下去。
老医师如此忙活了一大轮,那汉子青黑的脸庞渐渐有了一丝血色,游丝一般
的呼吸也粗重了一些,老医师才气喘吁吁的罢了手。
趁着老医师诊治的时间,玄奘去到医馆的后院,在水井边打了清水冲洗身子。
那汉子身上当真是污秽不堪,玄奘背了他这么一路,身上月白的僧衣都被染得乌
黑了一大片,那腐臭之气也自染到了身上,他足足冲洗了六七桶水,才堪堪将臭
气冲去。
辩机一言不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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