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仲于是又嫌自己卖的慢,找来很多十几岁的孩子,让他们去卖,还交给他们怎么变着法的卖,这一来盈利自然丰厚。往往一家有三四个孩子,年纪小顶多放放牛什么的,谁也不指望他们赚钱。而如今,孩子们帮华仲卖冰,一天都能收获个四十文钱,自然趋之若鹜。
当年就在村边买了一块地,华仲雇人开始盖起了房子,我则专程到了城中,找到媒婆,给了她十贯钱让她寻觅一户好人家的女子,最后挑到一户务农葛姓人家,他们家四个闺女一个儿子,儿子也是要娶妻却没钱,想着嫁掉女儿后给儿子娶一户好老婆。
乡村也没有太多讲究,华老委托我前去。我一眼相中了葛家大女儿、三女儿。那时候女人家也要务农,大多面色黝黑,不过她们属于黑里俏的那种,当即留下了两贯钱算是纳彩的茶钱。
挑好了黄道吉日之后便为华伯和华仲办了婚礼,无非是宴请亲朋吃喝一顿。家中有了女子操持后温馨的多,她们做饭洗衣,华伯、华仲娶了妻后干起活来也有精神的多。唯一可惜的便是华老了,原本身子健朗的很,可是谁知入秋后便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去世了,临终前殷殷托我照顾他的几个孩子。
华伯忠厚太过,华仲倒很适合管家,似乎见识到了卖冰的厚利,劝我将另一个地窖里的粮食卖掉,而后都开始存冰卖。
我拒绝后华仲便不再问了,他对我此举颇多不解,却由于尊重我,不想违背我。
第三年的时候,我则开始和华仲他们制作冰棒了,糖水混合之后,放入削好的木棒,第二天结成冰存入地窖。而村中有好几户人家都借钱挖了地窖,存冰进去,想着第二年卖个好价钱。
模仿是最省事的,但没有核心竞争力,只会一味的拉低价格,何况并不是谁都能撑下去。华仲他们忧心忡忡的时候,我却并不在意,只因你阻止不了。
华叔去学木匠活,学了一年后回来,我把知道的一些家具的样式手法都告诉他,他便靠着自己木匠手艺养活自己,娶了老婆。华季学做生意,跟着马队去贩茶。而我则教华小念书识字,还在村中办了学堂,可以花一个时辰讲故事,一个时辰讲书,并不是想要他们科考,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些事理。
读书人毕竟是受尊重的,何况我做的也是善举,村中的人对我毕恭毕敬。听华小说,乡里间都流传华老一家积德行善,所以老天派我下凡来帮华家转运。我听后仔细想想,笑笑,还真是如此。
一晃五年,我的眉头上有了舒展不去的邹纹,当我洗脸的时候,望着镜子里的倒影,我以为我永远年轻的,叹道,“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华小也从一介孩童长到了一米九高,孔武有力,蒲扇似的大手。村里人都说是喝羊奶喝的,毕竟我天天让他喝羊奶。此处习武的风气很浓,我特意让华仲请来了一位有名的师傅教导华小武艺,又为他铸造了一柄八十二斤的关刀让他打熬气力。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其实武器交锋,一分重,一分强也说得过去。李元霸正是力气大,故而称雄隋唐,虽是演绎里的故事,但确实是实情。习武的人,专练筋骨,打熬力气,扎马步,都是基础功夫,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一次带华小入城找张侍郎下棋,张侍郎见到华小之后很是感慨,赞叹好一员猛将。我并不通兵法,但兴趣所致,记得的兵书不少,教给华小的也很多。张侍郎原本以为只是武夫而已,待见华小言语得体,书上的学问一点不差,谈起兵法来头头是道,更是高兴,直说要推举华小参加武举,搏一搏功名。
我其实带华小前来,正是让张侍郎认识下华小。以后唐主南来,平叛的时候少不了要靠这些地方士绅,只要张侍郎肯举荐,华小自然可以从小军官坐起,带兵打仗,至于能到哪一步,便看他的造化了。
华小还未取名,我也是故意为之。张侍郎问过姓名之后,略作深思,道,“你如此文才武功,将来必能安定一方,便叫华安吧!”
华安道,“多谢尊长赐名,华安定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张侍郎原本很高兴,听到华安如此说,脸上一闪而过不豫之色。
我陡然间想起三国里,诸葛亮入西川前将荆州帅印交给关羽,关羽当即说“死而后已”,诸葛亮听关羽说道死字,心中不悦,后来关羽果然被俘杀害,荆州也丢了,于是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自来谁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只要文死谏,武死战,天下自然安宁。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你能如此想,那是百姓之福啊!”
张侍郎哈哈一笑带过,眼神中带着玩味的神色,让阿成带华安去外边走走,边下棋边说,“你倒是慧眼识珠,竟能调教出这样一个弟子。”
我落下一子,淡然地说,“千里马常有。”
张侍郎随着落下一枚棋子,“若我所料不差,你定然不是西域人士。”
“为何如此想?”
张侍郎放下棋子,悠悠叹口气,“西域距此千里之遥,你却安然在此待了五年,这怎是思乡之人所为。我在长安多年,见过多少俊才,却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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