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举起手,我把他左腋下的枪拔了出来,饭馆里的老板看到枪叫了起来。
这时老黄开始回头朝我这里走,那个出门的人赶紧回来,他推门进来时看见我手里的枪正指着他,他也举起了手。老黄赶过来把他的枪也下了。
我转身朝老板喊:“不许出声!”饭店里的老板趴在柜台下面不敢露头了。
“请不要误会,执行公务。”我扭住的人很沉静地说。
我搜他的身,然后让他站起来。他一只手举着一只手掏兜,拿出了证件。
我拿着证件端详,是这个省警察厅的证件。其实我看到老黄手里的枪就觉得有麻烦,我们俩手里是一样的制式转轮枪,自从美援到了以后,地方上也配了很多。
我看看老黄,老黄看看我,都有些发呆。
老黄先把枪还了回去:“你们跟着我们干吗?”
那小子也有点气:“我们跟你们干吗啊,我们路过。”
我顿时怒了,我手上玉米叶划的道子现在火辣辣地疼,我把枪扔给那个被我扭住头的家伙:“老子现在度假呢,没工夫陪你们玩,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那人也挺硬:“我们干嘛你们管不着。”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都该各自找对方上级了,不过这种事情谁好象都不愿意说。我们四个大眼瞪小眼,不过都不怎么火大了,我们想笑不敢,他们讪讪地心有不甘,但是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算了算了吃饭吃饭”老黄先出来打圆场,他叫老板出来,“老板刚才你什么也没看见吧?怎么还不准备饭啊?”
老板赶紧露出头:“各位大哥各位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这就给你们准备饭。”
“别叫警察,我们就是警察。”老黄笑,“我请客。”
我脑子转着,想起一同班同学在这个省警察厅:“那个,有个叫海茄子的,在你们那吧?”
“没有这个人。”他们冷冷地回答。
“那这小子就是叫老马。”我知道一般也就两个名字换来换去,我形容下长相,说他去年在衡阳进修一年。
他们的眼睛亮了:“是我们头。”
我要他们拨电话,他们不拨。
我拿出我的电话本,因为是刚买的,扒拉半天才找出老马给我留的号码,给他们看,他们才把跑到镇上邮局打电话。
老马接了电话跟我打哈哈,问我什么时候到的。
我骂他一句,“你老人家什么时候你学会跟人了?”他不承认:“哪跟哪啊。”
我说了我看了证件的那哥们的名字,他叫东东点:“坑我是吧?我认识这东东点的姐姐。”
老马笑了:“妈的,你们落地了我这里就有通知,要保护你们。你们现在很够级别啊,东东点什么时候有姐姐?我手下我还不清楚,这小子哪来的姐姐,都是干活,你们也体谅点。你把电话给他吧。”
我把电话交给东东点,他恩恩地听着,然后挂断。
“没事了?吃饭吃饭。”老黄继续笑mī_mī。
饭馆炖的鸡不错,我们四个埋头大吃,除了说味道还成之外很少说话。
吃完东东点付了帐。
东东点出门告诉我们,他们和要我们一起到老黄家的地界:“到那里有人接替我们,没我们什么事了。”
“用不着了吧,我们认得路。”
东东点笑:“我们是干活,你们是度假,大家互相迁就吧。”
我拿过他的电话接着给老马打电话:“让他们走吧,我们度假而已,再说这里是中原诶,你以为在哪?”
老马想了一会,“你们到了老黄家那边还一样有人啊?”
“那我就不管了,当没看见不就完了。”
“那好,”老马叮嘱我开车小心,“千万别猛开,要不死了我还得给你收尸。”
“哥们你们那车不错,换换换换。”我嬉皮笑脸,“那破吉普开得我要心脏病发作了。”
老马来了一句:“姥姥!”
我告诉老马的人还车的地方,看着他们走向我们那辆破吉普我乐死了,我把别克玻璃降下来,朝东东点喊:“哥们,你有姐姐没?”
东东点回头朝我喊:“什么?”我又问一回,他冲我说:“没有!”
那表情恨不得掐死我。
我哈哈笑着开车,老黄也笑。别克可就舒服多了,我吹着风一下觉得自己进入了天堂。
老黄家在一个因为煤矿开采而富裕的城市,居然有轿车和人力三轮车一起行驶在新修的很宽广却没几辆汽车的马路上,两旁全是出自拙劣建筑设计师的带有底商风格各异的三层楼房。
每天老黄带我轮拨吃饭,见他从小学到高中甚至大学的各色同学,喝得昏天黑地。
我简直成了他的专职司机,尤其是他每个朋友见了我都问我干吗的,我只好说我是他的司机,那时老黄得意洋洋的样子直叫我牙痒痒。
我实在不能忍受这种吃饭聊天喝酒外加吃饱就睡的生活,抗议了两次,因为无效而作罢。
老黄告诉我:“我这个年龄大家见面,除了请吃饭表示亲热,还能干啥?”
我说:“干啥?办个同学会,拆散一对算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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