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地往一公里之外看得到急诊大楼的鼓楼医院走去。
医院没有因为过节而萧条,冉冉一个人坐在拍片室外面的走廊,看厚重的防辐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像极了当年物理楼核物理实验室的大门。
坐在医院走廊等拍片,从前也有过一次的,也是腿上有问题,却不是冉冉自己,而是陪郑其雍。
郑其雍,郑其雍,郑其雍。冉冉在心里默念,已经第四年,还有一年他就要拿到博士学位,心里泛起点点欣慰。
即使五年过去,赵冉冉还记得那天的足球赛,是大二刚开学逢上中秋,院系杯足球赛,物理学院对战计算机学院,两个男生大系,从本科到研究生院凑出来的球队,高手云集。
大家都知道,郑其雍除了爱泡实验室,就只爱踢足球,皮肤都是小麦色的,因为刚过去的暑假他也没少在球场上待。
上半场他这个活跃的前锋已经帮物理学院拔了头筹,下半场一开场又进了一个,对方不知是不是故意,一个男生连人带球地把他铲倒在地,自己吃了个黄牌,但郑其雍瘸着到了场边,是不能再上场了。
冉冉到现在都还记得铲他的人叫程诺,计算机系大三的男生,像记住仇人一样记住他。
其雍在场边坐了会儿,嘴唇有点发白,复又站起身,叫了声,“赵冉冉,能扶我去校医院吗?”
冉冉至今都还记得,他说这话时的自然而然,让冉冉心跳漏了一拍,这一天冉冉惴惴了近一年的心,才终究有了点安然,扶着他去校医院的路上,脸蛋一直红扑扑的,落了其雍的眼,得到他轻轻一笑。
门口led屏上跳出赵冉冉三个字,冉冉一瘸一拐地跳进了拍片室。
幸亏没伤着骨头,冉冉在同事群里发了句“没事”,同事们都炸了,被这么大辆suv压过去居然皮都没破。
冉冉低头看,难道因为穿了双nb鞋?笑笑,更可能的是那车本就斜着,重心都在路肩下,这才没伤着筋骨。那五千块钱倒是只用了百来块钱拍了个片。
拍出来的片子夹在腋下,冉冉一跳一跳地出了医院大门,门口一辆出租车殷勤地停到她跟前,响了声喇叭,冉冉仿佛看见司机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就把掏出的手机又塞了回去,打开后车门坐进去。
汽车先是在虎踞龙盘的路上上上下下,而后过了拥堵不堪的长江大桥。下了大桥,右拐行了几公里,到了临江的小区。冉冉让他直送到楼房下,艰难地跳上三楼。
门已经“吱嘎”一声打开,谷裕立在门边,一双淡黄的塑料拖鞋摆好在玄关处,“你看看你,非出去吃午饭,点外卖不挺好?这下吃得开心了?”
冉冉把皮包和片子递过去,自己低头换鞋,发现白色的棉袜上一道黑色的灰尘,是方才车轮上沾的。
说来也是巧了,平时要么自己带饭,要么和同事一起点外卖,今天早上一经提醒是中秋偏偏就想到那个中秋,陪其雍在校医院拍完片子后,在汉口路上一家小店吃了碗鸭血粉丝,劲道的鸭胗、软滑的粉丝,早上突然很想念,一时又想去那儿吃碗去,这才走了出去,不想遇上这档子事,又去医院走了一遭,仿佛是把那个中秋重来一遍。
刚想问,怎么谷裕中午也回来,突然想起来她调到大客户柜台上一个多礼拜,排班表都和从前不同,今天刚好是休息天,难怪方才和她微信时她回得这样快,往常可是连手机都不能带到柜台里去的。
冉冉在沙发边坐下,毕业找好房子后同谷裕去宜家挑的家具,房东租出来时是空空如也的房子,除了卫生间和厨房装修过,其他简直比毛坯好不到哪儿去。她俩花了两天半把客厅房间刷了一遍,地上倒是铺好的乳白色地砖,家具都靠她俩自己买。俩人秉着好看又实惠的原则,在宜家逛了整整一天,才买好。
当时虽是辛苦,但这房东倒也是个很实诚的人,这两年房租大涨,他也就象征性的一年涨了五十,免去两个姑娘许多烦恼。
当时看到这带点波斯毛毯风格的布艺沙发,冉冉很满意,谷裕笑道,像我们那儿老家炕上的垫子,但是雅一点异域一点,有趣,便也同意买。现在坐了两年有了,用手一摸,起了层绒球,改天得破费重新买一张了。
冉冉掏出手机,习惯性点了朋友圈,手指一滑,看到夏巍发了几张照片,第一张上是一颗钻戒,好像还是八心八箭;第二张是旁人拍的,一个男生捧着个戒指盒子跪在女生面前,仔细看看那男生不正是夏巍自己?第三张就是女生捂着嘴,几乎喜极而泣的样子,巴掌大的标准东方小凸脸,柳眉杏眼,看面相就知道是夏巍妈妈中意的。
冉冉偷偷瞄了眼往餐桌上摆饭菜的谷裕,什么也没说就又继续向下滑着看。却觉得视线大概真的有什么未测出的物质,因为谷裕突然回过身来看着冉冉,唬得冉冉低下头。
“吃饭吧。”她只说了这三个字,冉冉放下心。
冉冉挪到饭桌边,“幸好多做了点,不然还没你的午饭。”谷裕在桌边坐了下来。桌上一盘锅包肉,一盘手撕包菜,色香味俱全,这两个菜对谷裕来说是轻而易举,分分钟解决。
和这么个人做室友是冉冉的福气,这两年托她的福,午饭晚饭都不用去外面解决,虽然常常吃东北风味也有点厌烦,但总好过外头不吝啬的地沟油和不清楚部位的肉。
冉冉突然想起包里塞着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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