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美风仪,时人比于公瑾。当永嘉时,世情上五色,江东少年,无不争染单衣,时一两之朱,价逾百钱。淳独衣玄葛,尤拔其群,夏苦时亦然。
帝怪之,对曰:“恐君复染之耳!”帝笑,赐墨,书“素面朝天”,淳纳之,始服五色。
盖初见帝,淳衣青衣,帝以玉印染污之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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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绍心中大急,他没想到把人家小正太弄哭了,当即耍起前世逗小孩的手段,却忘了他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正太。
他此时神气清朗,不复小儿痴憨之态,好在小槐在他身后,其余众人又只听得顾淳一味大哭,没有发现异常。
“乖,乖,哥哥不哭,我请你吃糖。我、我、我给你这个。”他急不择言,把手中玉印推出去。
顾淳倒是小孩心性,不晓得这便是“太子宝玺”,这玉疙瘩不能吃又不能玩,有啥好的。嘴一扁,又要唱歌。
“我、我、我带你去看金鱼,不、锦鲤、锦鲤。”小绍失了方寸,伸手便去抓顾淳的袖子。也不管身后小槐张大着嘴,就是活脱脱一只金鱼。
顾淳被他一扯一偏,吓得打了个嗝,便一抽一抽的倒气,所谓“抽噎”是也,哭声便小了。
将军府后院挖有池塘,侍卫见是世子,也不阻拦,倒是觉得世子健步如飞,三人眨眼就跑没影了。
时雨后初晴,正是“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的好天气,鱼也极是活跃。小绍和顾淳撕了胡饼喂鱼,小绍个子小,抛不远,不多时便被鱼尾打湿了裙裤。
两人都忘了先前的不快,开始比赛谁手边的鱼多,毕竟小孩不懂得大比小好,只会数数。玉印倒是随手丢在草丛里,小槐只好帮他收拾好尾巴。
一炷香时分,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世子不见了。好在顾和是个眼神不错的,知道自己儿子跑哪去了,便指了指后花园。
这后院不是谁都能进,司马睿、顾和、王敦,两个半当爹的,便跑进去提出两个小鬼,自然又是一顿训。
宴终,两个小鬼倒是有些依依不舍,谢鲲冷眼旁观,倒是有了主意。
“世子与公子一见如故,不如留下,与世子伴读吧。”
小绍恨不得抱着谢大叔啃两口,这谢家兄弟实在是眼眉通挑,今天自己卖了一天萌,不就是为了拉拢跟平衡吗。没想到他俩也是这个主意,自己不好开口,他俩顺水推舟,倒是平白得了大功。
顾和这时便有些为难,却不敢摆名士做派了。族叔顾荣新丧,家中重担一下子落在他身上。他尚未到而立之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站队。
但他也知道今日江左旧姓耍滑太过,飙演技飙到老板头上,已是不该。谢鲲虽然步步相逼,却也是为他好。不然今天走出这个门,侨姓吴姓,高下立见,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淳儿若是想留下,便留下吧。”到底年龄太小,担待有限。可恨周玘等大人物都跑了,留他一个人顶缸。
顾淳看看新收的小弟,又看看爹爹,想留下又有些犹豫。
司马睿初为人父,倒是感同身受:“幼子思亲,不必急于一时。绍儿过几年便开少府,便让顾淳来当个伴读吧。”便解下腰间一块玉佩,给顾淳带上。
一想还有几年可以缓冲,顾和大为轻松,当下决断道:“谢琅玡王厚赐,臣遵旨。”
“臣遵旨”这三个字,谬误非常,偏偏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在场数人除了顾淳不解关目,都是借假修真的半仙,便都松了一口气,一时间互相吹捧,宾主尽欢。
小绍得意非常,这顾恺之有三痴绝,家中必是社学俨然。顾淳虽不见名当时,但有顾家家学,自己再用后世思想调教毒害,怕不能养头龙出来?顾和也是头麒麟名士,后来也上过战场的,想必能镇住王大叔几分。
他却不知自己是张冠李戴,指鹿为马,将来还有一番波折。不过与眼下事倒是无关,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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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见染丝者而叹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五入为五色,不可不慎也。非独染丝,治国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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