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十日上头,玉冕街上似是大乱。
府外有打斗的声音,呼喊声和叫骂声,府中的人都聚到中厅,人分散了反倒不安全。
沈括负责戍守,好些时候才到中厅来。
中厅内是方世年和沈永波做主,沈括拱手:“二爷和方寺卿放心,府中目前尚还安全。”
众人心中舒了口气。
趁沈括出中厅这开门的功夫,都能够听到府外的嘶喊声。
家中女眷都有些怕。
男子们也实则心中没底。
等到夜间,散出去的探子们回来,依次传递消息,才晓今日惠王被禁军请到宫中,惠王一走,府上被人洗劫,死了不少人。流民,匪贼,意图不轨的人都涌了过去,将惠王府洗劫一空,如今的惠王府一片惨状。
惠王府一乱,京中早前的平静也似一朝之间被大乱。
打砸抢烧成风,也根本分不清是谁。
尤其到了夜里,更为嚣张,听说明珠巷树大招风,上好些官宦人家都被洗劫,家中女眷被掠。
这两日方家的人都在厅中没有回各个苑里,喊杀的声音,撞门的声音,就似催命符一般,搅得人不得安宁。孩童们都被吓哭,厅中轮流抱起来安慰,可一波接一波的恐吓,似是没有尽头一般。
到第十三日时,有贼人趁乱翻墙进来。
被暗卫灭口。
那兵器刺入身体的声音,教人不寒而栗。
槿桐见爹爹面色苍白,上前扶他。
果真到乱世,方才知晓文官乏力。
……
这般度日如年,约是到了十五六日上头。
沈括突然领人来中厅。
“曹顺?”沈永波认得。
曹顺是沈逸辰麾下斥候,又精通奇门之术,怀安侯府在京中自有许多凭借,诸如密道和暗宅曹顺都是最清楚的。
“二爷,方大人,末将接到侯爷的书信就往京中赶,先前花了些时日,如今密道已打通,请二爷和方大人带上府中各位,只等明日破晓,暗卫和死士会护送各位到京中暗宅,同过密道出京。”曹顺拱手,道明来意。
出京……
厅中多数都面露喜色,这眼下的京中是无法待人的,若是能出去那便是天大的好事。可这厅中有老有小,要出京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沈永波和方世年眼中的疑惑,曹顺自然看得:“二位不必担心,先前耽误了些时候,是将密道往玉冕巷多移了些,这样过去暗宅只要两个街口。”
两个街口,已是最短的距离。
再短,不知要等多少时日了,这个险值得冒。
沈逸辰都让曹顺入京了,那京中的动乱只会持续下去,一时半刻不会平定。
“二爷,沈将军,侯爷还有句单独带给二位,接一步说话。”曹顺看向沈永波和沈括,“侯爷请二爷回怀洲坐镇,让沈将军带兵北上,这次动乱时日不会乱,怀洲不能坐以待毙。”
沈永波和沈括心知肚明。
到了晚间,厅中根本无人能睡着。
钟氏几人在哄孩子们入睡,离破晓不远,出府要快。
厅中都在担心之后的事,没几人入眠。
“槿桐,你担心吗?”沈安安问。
方槿桐点头:“若是沈括和二叔都走了,沈逸辰怎么办?”
她担心的是此事。
沈安安叹道:“我也担心哥哥,可我们若是在京中,哥哥也会担心我们,若是被不怀好意之人利用,反倒成了哥哥软肋。在京中,爹爹和沈括只是护我们安全,真要送我们离了京,才能脱身去帮哥哥。”
她说的不无道理。
可方槿桐不想离开。
沈安安似是察觉,厉声道:“槿桐,你不能留在京中,哥哥若是知道,他在宫中也不会安稳。这个时候贸然出宫,才是大忌。”
方槿桐垂眸。
临到破晓,沈括等人准备就绪。
一共只备了三辆马车,马车多了会引人注目,马车周围订好了厚重木板,若是真遇到危险,也相对安全些。
怀安侯府散在京中的暗卫和死士悉数都到了。
一百多人护着三辆马车在破晓掩盖下急行,此时最怕马蹄声惊动各方,方槿舒抱紧怀中的幼子,岁岁也抱紧钟氏,懂事的没哭。方槿柔带着双生子,薇薇则是在方如旭怀中。
车轮的每一转都好似一年那么长。
在车中还能听到周围护送的暗卫和死士的脚步声,余下的便是车中呼吸的声音。其余静谧如厮,只祈祷能平安过了两个街口顺利抵达暗宅。
有惊无险过了第一个街口。
沈安安心中舒了口气,会好的,过一半了。
可方槿桐尚还来不及点头,就听忽得一声叫嚣:“有马车!”
众人只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后是沈括的声音:“上前探路,继续送马车走不要听,其余跟我守着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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