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透出相思,依稀中流露出缠绵。新婚第一夜,月光徘徊洒下斑驳银灰,星儿灿灿流出几分温情。德山的父亲与姜姓女子在新房里说着悄悄话,一片儿女痴情尽显,半缕柔情蜜意印证着乱世里这份得来不易的姻缘,一个历经商海沉浮,一个经历人生苦楚。这份缠绵的爱诉说着几世情愿,那缕痴心的情透露出乱世情意。小两口还在缠绵中诉说着今世之缘,油灯的火焰正在静静的燃烧着,而老两口已经进入了梦乡,在梦中老太太抱着小孙儿,而老汉正在拿着钹浪鼓逗着小孙儿,老两口在梦里露出甜蜜的微笑,那分明是上天的赐福,那分明是久盼的甘露。
第二天早起,姜姓女子便忙活起饭食,一口一个爹娘的叫着,而老两口在一旁温馨的笑着,说着儿媳的好处,温一壶老酒,炒一盘小菜,老两口尝着儿媳的手艺,笑不拢嘴,老汉叫来儿子对其说道:“孩子,好好珍惜媳妇。我们家虽及了许多债,但有你们的辅助,家业会好的,好孩子,你是个有福之人,且行且珍惜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几分汗水,几分收获,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年又遇旱灾加上兵荒,土匪的扰乱,陈家的日子也开始衰落,老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地被地主私占,手捧着那一把土,不禁流下浑浊的老泪,国不兴,家道也开始中落,想想以前的生活,看看现实的道路,老汉郁闷填胸再加上本就年迈,卧床不起,这时,几个愿本相知的朋友摧债的摧债,要帐的要帐,病床上的老汉看着小两口为了还债束手无策之时,虽手里握着媳妇的乳母留给他的那份嫁妆,但他知道那份嫁妆的价值,所以久久不愿拿出其中的钱还帐。老妇人也因长期的劳累和土匪的扰乱而一病不起,小两口不仅要忙着还债还要伺候两位老人,但这都不算什么,身逢乱世,心中藏着多少苦楚,心累啊!
老妇人由于本就体弱,再加上看着别人登门之时的嘴脸,这病日益严重,在她弥留之际,把儿子与媳妇叫到床前,久久的叮咛,细细的嘱托,从衣襟中掏出几块大洋交给儿媳,“闺女,好好的和俺儿顶起这个家,”泪水沾湿了小两口的衣襟,老妇人眼眶里也含着晶莹的泪珠,几十年的等待,几十年的期望,最终伴随着双方的泪水而宣告结束。那冷冷的月,那浅浅的星,怎诉说这一家人的苦楚。
待老妇人离世之时,小两口手拿着那几块大洋,不知该怎样继续自己的路,老汉没有哭泣,在病床上看到老伴最后的寄托深感欣慰,他久久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叹着气,“这世道,哎,孩子,为了生活,为了谋得一席之地,要奋斗啊!”说完之后,便长久不语。
姜姓女子给公爹做了一顿饭,送上前去,老汉叫儿媳坐在身边,用颤抖的手捧出那份嫁妆,亲手交给了儿媳,并把乳娘临离开之时嘱托她的话告诉了她,媳妇儿久久的听着,双眼噙着泪水,“孩子,別哭,这是你乳母给你留下的一封信,我也交给你,看看它,细琢磨琢磨,孩子啊!这些钱财我未动一分,与我儿好好过日子吧!虽逢乱世,但也要有一颗善心,愿苍天护佑你们。”说到此处老汉挥了挥手,让儿媳离开,待儿媳走后,他拿起烟袋,在床头磕了磕,放上烟叶,点着,深深的吸着,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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