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初春的江南生机央然,令人精神焕发,心旷神怡。
母亲离世已有二十多年,那时我还不到十岁。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像往年一样,一大早便来到了她的坟前,带来了她最喜欢的花和糕点。
母亲留给我的只剩下童年时的记忆,记忆中的她温文尔雅,慈光满面,教我识字读书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只是有件事情却一直梗在我的心里,虽然已事隔多年,但凡来到这里,总会让我不得不想起。
那是一个雷雨交替的下午,母亲臥病在床已危在旦夕,各路亲戚朋友纷纷赶来探望,一时满屋子都是人,气氛十分悲凉。
母亲和来看她的人一一见过面之后,便吩咐我将所有人带出了房间,唯独只叫我留下。
待我关好了门窗,便吩咐我跪在她的床前,让我听她讲一段往事。这段往事发生在30年前的昆仑山下,是关于三个外号分别叫作大胡子、高个儿、眼镜儿的盗墓贼的故事。母亲用她最后的一丝力气讲完了整个故事,之后便永远地闭上了眼镜。
以我当时的年纪,听到如此惊悚诡异的故事自然害怕至极,我当时并不知道母亲为何会在临终之际给我讲这个故事,我也不知道我们一家是否与这个故事有什么关系。
事后我将此事告知了我的几个叔叔伯伯,他们一听也觉惊奇,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一段往事,更不知我母亲为何会对这段往事的过程了解得如此详细,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直到我稍微长大了些,我得知了一些关于我爸的事情之后,我才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爸在我一岁多的时候,他和他的两个哥们儿说是要去找什么宝贝,结果一去就再没了音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一样东西就只是一堆照片,我也只能从这些照片上得知我爸年轻时候的模样。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其中一张照片的夹层之中发现了一张黑白的三人合影照,照片中的人正是我爸和他的那两个哥们儿。我不知道这张片为何会藏得如此隐秘,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猜测我爸就是三十年前那三个盗墓贼中的一个!
后来我又仔细研究了一下照片中三人的身材面貌,他们身高差不多,都戴着眼镜儿,面目青涩稚嫩,应该是他们学生时代的合影,光从照片中的人物特征来看,很难将他们三人和母亲所讲的故事中的大胡子、高个儿、眼镜儿对号入座,虽然也没有更多的证据来支撑我的猜测,但是直觉告诉我,我的猜测是对的。
可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样,那我母亲何以对此事了解得如此透彻,难道是我爸曾经回来过?
此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道梗,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会陷入一连串的疑问之中,从叔叔伯伯那里也没能得到对此事更加有意义的信息,所以每次都因思绪混乱而就此作罢,此时亦是如此。
我在母亲的墓地呆了一上午,接着便直接回家了。回去之后便一直呆在家里,最近也没什么事忙,便在老家懒散度日,一晃就是一个月。
今日一大早起来窗外便下着小雨,我出去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回屋了,坐在窗台前,听着窗外的雨声哗啦哗啦地响。
家里打杂的伙计请假回去已有一个多月,屋里就只剩下我孤家寡人一个,这一个多月来,屋里没人说话聊天,不禁有些烦闷。
闲来无事,我又拿起了放在窗台上的那张黑白合影照,虽然我只能通过他的照片来认识这个所谓的爸爸,但是一细想便发现,这个照片中的爸爸却深深烙在我的人生印迹之中,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走上如今这条生存之路。
我爸干的是“捞棒头”这一行,“捞棒头”是我们的行话,说简单点就是走私一些值钱的古物。现如今的古董文物都进了博物馆,而我们便是专门去找那些还没被找到或者没有被史书记载的古物,也就是捞那些漏网之鱼,捞到宝贝之后再通过各种手段卖出去,所以称为“捞棒头”,要是行外人还真不懂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这个年代,别说是走私古物,就算是走私一些不起眼的药材、电子产品,一旦被抓都可能会有牢狱之灾,所以要想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得长久,除了要有一定的渠道关系,我们还务必时刻慎言慎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掌握了一定的窍门儿,我们这行其实也很好混。首先这古物的来源有很多,比如一些古玩店,虽然一般的一些小镇小店里卖的货大都是些近代货或者是仿次品,并不怎么值钱,但每家店铺一般都会有那么一两件镇店之宝,他们因为没什关系渠道,想高卖却找不到买家,底价卖又舍不得,所以便一直留着,这时就该我们出场,我们只要稍微以较高的价钱就能买到手,然后再通过一些关系转手卖给一些土豪和收藏家,价钱立刻就可以翻上好几倍。
又比如一些盗墓贼,他们从一些未出土的古墓中会挖掘出很多的奇珍异宝,而我们就充当着他们口中的黑市这个角色,他们的宝贝都要经我们之手才能卖得出去,我们照样从中赚取差价而得利。
除了古玩店和盗墓贼给我们提供货源之外,我们偶尔还会收到一些上门求卖的散货,他们大都因为急需用钱而来卖他们的传家之宝,不过一般都是玉佩之类的东西,极少会碰到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所以我们一般都不接待散客。
虽然捞棒头这行并不是什么光明的职业,也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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