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从来不知道人还可以这样活。
梦里的她明知道心爱的男子端给自己催命酒,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下,半点也没有反抗。
现在的她明明想要反抗这低贱的命运,想要开口说话,却是一样也做不了,过得既憋屈又无助。
可是,除了她,她所见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难处,达不到真正的潇洒。
比如赵雅兰身为将军夫人,也不能恣意妄为,她一样因为令狐双而没有对自己动手。
比如李婉柔明明喜欢项王,却偏偏和太子配成一对。
比如,太子贵为储君,连一个女子的心也得不到。
比如项王,比如令狐双,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无奈,放弃着自己不想放弃的东西。
而眼前的女子,不过皇帝的一个妃子,她如何可以这样狂妄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仿佛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陆昭媛看在眼里,轻轻一笑,“怎么,你不相信?”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人活一世,若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个什么趣,至于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那已是身后之事了,活着一天,便快活一天,想的太多了,反而失去的多了,你说是也不是?”
这一刻,琉璃心里是波动的。
不确切的说,是萌动的。
她的前世,她的今生,都过得中规中矩。她看着陆昭媛,心里是向往而羡慕的。
她渴望成为这样的女子。
陆昭媛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我想起来,你不会说话,是吧?”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那一双修长的手莹白如玉,指甲染成的亮丽的鲜红色,耀花了琉璃的双眼。
琉璃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陆昭媛抓了她的手,把脉。
良久,已经笑道,“也不是难事,我替你治好,就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仿佛一道曙光划破天空,琉璃的眼睛里都是喜悦,眼前的女子能治好她。
真能治好她?
喜悦不过一瞬间。
琉璃整个人就低落下来。
每一次燃起希望之后,等着她的都是更大的失望,慢慢的,就演变成绝望。
她真的害怕,眼前的女子也是一样。
她狐疑的看着陆昭媛。
陆昭媛将手变握为抓。
琉璃整个人身子一轻,已经盘坐在了软榻上。
陆昭媛抓了她的一只手,与自己的掌心对着。
琉璃只觉得整个人飘飘荡荡的,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慢慢的上升。
只听得陆昭媛念到。
“白肉生骨,枯木逢春。
残肢健全,以死为生。”
渐渐的,全身周遭一股股的气流上下行串,渐渐的汇集到了喉咙。
琉璃只觉得喉咙麻麻的,暖暖的,涨涨的,气流仿佛不断的的留串。
也不知过了多久。
气流却逐渐的散开。
琉璃瘫软在床上。
她缓缓的睁开眼。
觉得喉咙不舒服。
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一个轻柔的声音,细细的,慢慢的传入琉璃的耳朵里。
琉璃大喜过往。
她抓住了陆昭媛的手臂,想说一声谢谢,只是酝酿了半天,也只是发出一点声响。
陆昭媛抓了琉璃的右手,脸上的娇媚之态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急切的表情,“思思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十几岁,体内怎么会有雪貂族的千年内丹?”
琉璃茫然的摇了摇头,但是她猛然想起了赵雅兰披在身上的那一件雪貂披风,难道其中有些什么关联?
她急急的询问,然而依然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字,始终连不成一整段故事。
陆昭媛见状反而平静下来,她安慰道,“你自幼失语,如今我虽将你的喉咙复原,不过想要重新开口说话,也要适应一段时日才行。”
她忽然变的这样温柔,琉璃有些不太适应。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陆昭媛问道,“你听说过将军府里的雪貂披风没有?”
琉璃只觉得心中一痛,点了点头。
陆昭媛心里又确信了几分,“我一直怀疑那雪貂披风是用思思的皮毛所制,只是一直得不到证实,如今在你体内探的这颗千年内丹,想来思思已经遇害了。”说着上下叹了一口气。
琉璃不相信,她明明是一个人,体内怎么会有什么千年内丹,即便她有着离奇的前世,可是现在她确确实实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
思思是谁?
眼前的女子是谁?
她是不愿相信的。
可是梦里的一切,令狐双的出现,还有那一件雪貂披风。
她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网中,挣脱不出。
陆昭媛知道琉璃狐疑,她只是拿着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整张脸,放下时,整个头部变做了一只狐狸的头。
琉璃一惊,难道是自己和项王在山顶上救过的那只白狐?
陆昭媛笑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你在山顶救下的白狐。”
琉璃看向陆昭媛的右脚。
陆昭媛微微一笑,提起裙摆,右脚上用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白布上一点干枯的血迹。她往那踏上一靠,“怎么,你还不相信吗?我也是才知道皇帝在这里狩猎,因为妃子不能参与,我便化作原身钻入林中,保护林里的飞禽走兽逃走。却不小心被太子所射中。”
她笑眯眯的看着琉璃,“说来也是缘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故人之女,只是,”她上下打量着琉璃,眼睛里的鄙夷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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