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娘望着前面缓慢移动的俩身影,一俊逸挺拔,一清妍雅致,你一言我一句,论古谈今,吟诗咏月,聊得好不欢畅快活,偏偏莺娘对这些诗词歌赋最是头疼,一句话也插不进去,最后反被两人遗忘到了后方。
莺娘何曾受过这种冷待,一时脸也气绿了,美眸差点斜飞上天。
哪个男人不将她捧上了天,热心热眼瞅着她,这沈怀钰可是正常男人?放着一个娇媚婀娜的风情女郎不理会,去和一娘声娘气的公子谈些酸腐庸诗,莺娘俊眼儿斜睨着前方话投意中,两相契合的人儿,内心怨忿难挡。
这姓柳的也真是的,一点眼力价都没有,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处还能做些什么,非来搅浑别人的好事,连人家的客套话也听不懂,莺娘心中冷哼。
不过,莺娘微感疑惑,依这两番与沈怀钰交手,便知他绝是那醉月眠花的风月老手,难道会看不出这柳笙乃女流之辈?还是他对这姓柳的感兴趣,只是故作不知?借此与她盘旋?
如果是这样,这柳笙还真是个大麻烦啊。
女扮男装吸引人的注意,这招还真高,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想到柳弟年纪轻轻便有子建之才,实在难得,他日云程必在玉堂金马之内,为何不见柳弟去考取功名?”
“弟赋性愚钝,意不在考取功名,只想玩山玩水平平淡淡了此一生罢了。”
“不过观柳弟所作的诗,的确fēng_liú雅致,出尘脱俗,不过却多了几分妍秀之气,倒不似男子所做,颇有几分闺阁口气。”
“沈兄说笑,弟明明是男子……”柳笙满脸通红。
“柳弟别介怀,我不过是说说罢了,柳弟若是女子,如此才情真不知要羞煞多少文人墨客了。”沈怀钰笑容真诚无欺,让人忍不住要跌进他的笑涡中渐渐沉沦。
“沈兄谬赞了,弟哪有那么好。”柳笙低下头来,神色难掩欢喜。
莺娘银牙紧咬,头顶烟雾缭绕。
这双人真真是太可恨了,你依我浓,都谈到生平志趣了,把她莺娘放哪了?
不就是会做首诗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怀钰是她的猎物,她倒要看看谁有本事从她的嘴边夺走?
“钰郎,奴家……”
“啊!”
身后的惊呼声引得前方两人诧异地同时回首探看。
莺娘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前面人的身上,猝不及防地,脚下也不知绊到什么,向前跌扑,直直踉跄了好几步,却在那两人回身之际,快速地转换方向,扑在了左侧旁的桃花树下。
当那两人回头看到她时,她已一改狼狈状,妩媚风骚的斜倚在树干上,她优雅的扶了拂云鬓,抬眸便是一颠倒众生的媚笑:
“钰郎,奴家其实是想说,游玩了一天,加上夜色已深,奴家身子恐有些乏惫,无法奉陪两位,又怕扫了你们的兴致,不如二位相伴同去燕子楼,奴家自行回去,不知可好?”
两条腿果然不如四条腿好走路,还容易崴脚。
莺娘往往是这样,假意作戏时可以撒娇卖痴,昵语献媚,当真有了事时,往往非要逞强,表现得从容无碍,仿佛什么事也没有。
沈怀钰剑眉一动,眯了眯眸子,微感诧异,又不知她在打什么算盘,观她脸色,睡眼惺忪着,仿佛真是困急的模样,嘴角的笑容却益发灿烂,着实古怪,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
笑容突然在唇间绽放,眉间敛平,敛了那一抹异色,“无妨,看样子莺娘的确是乏了,不如今天就且散了吧,改日再聚也不迟,我送你回去。”语毕,人已经及近莺娘身边。
华冠丽服,长身玉立,莹莹的月光下,似有一层耀眼的光彩笼罩在他的身上,丰采如神,一双fēng_liú蕴藉满含温存怜意的幽深瞳孔望得莺娘心头咯噔一动,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扫了两位的兴,奴家已是过意不去,钰郎真的不必顾及奴家,尽管去了吧。”言虽此,眼神却楚楚可怜的凝着沈怀钰,颇有种落寞寡合的悲伤情怀。
“佳期可以再订,莺娘深夜独自一人回去,恐怕会遇什么麻烦,此时我便是与柳弟去了,心下也是不安的。”沈怀钰软贴着语气道。
“若是奴家此举令得钰郎内心难安,倒成了奴家的过错,只好任凭钰郎做主,奴家顺从了便是。”莺娘软语熨贴,拉了拉他的衣角,笑着说。
脸却侧向柳笙,阴影处示威性地挑了眉梢,妩媚一笑,略含了几分挑衅。
柳笙立在一旁,冷眼旁观莺娘得意的样子,心中鄙夷,这等逢场作戏的低贱女子,除了自轻自贱,倚门卖笑还能有什么可取之处,只怕只要是有钱的大款,便是八十老翁,粗鲁腌臜之人也恨不得眼巴巴的贴上去吧。
难道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荡媚女子?
一想到沈怀钰也会去那些脏腑秽浊的烟花之地,与这等轻浮浪荡的女子交往,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意见,觉得这不应该是他的作派。
“柳公子真是抱歉了,都是奴家身子骨弱,害得柳公子今夜未能尽兴,下次奴家一定请客赔罪,不知柳公子家住何处?奴家好让侍儿送上拜贴。”莺娘道。
柳笙本不屑回答她,却碍于沈怀钰在场,只得忍着心中的不畅,说道:“小事而已,不用挂怀。”却假装未曾听到莺娘问她家住何处的话。
莺娘看着那张秀妍的脸隐隐有崩裂的迹象,还得忍住不发作,心中好笑,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再说什么,只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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