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静静地望着那件巨大的袍子,穿行的红线轻轻摇晃着,如同蛇舞,玉铃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刚刚化开的流水,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中苏醒了一般。
“白柯!血归下丹田,魂回泥丸宫!”胡红莲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肃,从白柯的内景里面慢慢地传了出来。白柯不敢怠慢,急忙收敛了心神,将稍微有些开始游离的魂魄聚拢起来。“那件袍子,我很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胡红莲的声音充满着因为迷惑而带来的痛苦,白柯觉得狐狸的状态不太对。自从它曾经在地道中失去意识之后它就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甚至在面对李景东的时候还一味求死。可是现在胡红莲完全不谈当时的事情,这让白柯觉得又心急又烦恼。
“专心,不要再让你的精神被那东西影响了。”胡红莲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某种阴郁的情绪,“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自己都不知道。这道狐红连中令加在我身上的枷锁每当我释放一次力量就会加紧一次,这种束缚不光会伤害我的灵体,还会让我的某些记忆越来越淡化……我现在有些后悔我没有在还记得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总之,既然你说那个叫做郑泽的人也修炼过‘御魂六相术’,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和你的那位庞释俭先生有联系。包括你和王以何在内,所有谈到过‘御魂六相术’的人都会提到庞释俭。”白柯的双眼中掠过一线清明,在内景中缓缓传达出自己的意识,“我觉得适当的接触他应该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不管是关于你忘记的事情的,还是我们要追的那张魔令,或许都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消息。”
狐狸沉默了许久,然后终于传达出一道肯定的意识。
“怎么样?白柯,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试试了吗?”廖犁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白柯的身边。白柯回过头去看,郑泽已经退到了一个角落里,坐在一个横放的轮胎上玩着手机,他似乎发现了白柯正在看自己,抬头报以一个轻蔑的笑。
白柯伸手擦了擦额头,可是额头上并没有任何汗水,他觉得自己确实是紧张得有些过头了,“啊……啊,好,我们可以开始了。”
廖犁书从角落里拿了一根竹竿出来,伸上去勾了一个玉铃铛下来,把它丢在白柯的手中,“把它握在左手上,然后把右手给我……其实反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是个左撇子,我觉得这样子更方便一点。”
白柯点了点头,将那枚玉铃铛紧紧地攥在了手中,一种冰凉的感觉从掌心传了进去,他觉得自己的魂魄似乎都要被这玉铃铛吸走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双目一定,就要吸气凝神。
廖犁书伸出手拍了拍白柯的额头,“不要急,这些铃铛只会引导你,不会吸取魂魄的,不要特意去反抗它,你尝试着放松下来,不要刻意压制自己。”
白柯看了看廖犁书,又偷偷瞄了瞄远处的郑泽。这次郑泽只是低着头,没有再和他目光相对。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自己的魂魄飘动。
廖犁书伸手握住了白柯的右手,然后自己也闭上了双眼,“放松,让我来引导你,不要轻举妄动。”
白柯此时双目紧闭,唯一能够体察外界的手段只剩下了魂视。而魂视中的廖犁书仿佛一尊发光的佛像,但金光凝而不散,让他的面貌模糊。然后随着两人的呼吸渐缓,廖犁书的魂魄从金光中慢慢地游了出来,栩栩如生的金色魂影就这样悄然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白柯第二次见到人出窍,看起来廖犁书的魂魄凝实程度丝毫不亚于白正昇。而且白正昇的魂魄只是普通的青光,而廖犁书的魂魄则是熠熠金辉,仿佛神祇临世。
魂视中的廖犁书轻轻挥了挥手,两道白光从两人的身体中冒了出来,然后逐渐汇成了一个白色的圆球,廖犁书轻轻地走进了白色光圈中,进入的瞬间他褪去了那些金光,重新恢复成那个一身便装的黝黑少年。
“他借用了你的内景之力和一部分自己的内景之力做出了一个新的内景,这种手段确实是厉害。”胡红莲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白柯这才发现自己的内景似乎黯淡了几分。但是他还来不及细察,只见廖犁书再次挥了挥手,白柯觉得一股轻柔的力量从自己的魂魄上略过,然后自己的魂魄也突然出离了**,慢慢地飘到了那个白色光圈中。
“以前让我通灵的那些人都是些看不见的普通人,这次你倒可以好好看看我在做什么。”白光中的廖犁书笑了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t恤衫,他刚刚想嘲笑白柯身上一丝不挂,连在内景中都不舍得给自己变身衣裳,却在目光移动到白柯的腹部时噎住了,“你这算是……怎么回事?”
白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的上半身已经和现世无异,但是下半身竟然仍是一团白色的混沌,看起来就像是迪士尼动画中那个搞笑的灯神。白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自己的魂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呢?难道是在那个奇怪的地道里面?他狠狠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想不起来,真该死。
廖犁书反复打量着他,最后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我已经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你,帮助你出窍了,可是你的魂魄依然没有办法凝聚成形,这要么是你的魂魄凝型所需要的力量太强,不是现今的我可以应付的,要么就是你的魂魄有种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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