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大年三十夜, 团圆饭是夏语冰和林见深携手做的, 牡丹虾,佛跳墙, 卤猪手,鸡茸豆腐,乳鸽汤, 上汤白菜……海陆空都有,一顿饭从天色微暗吃到灯火辉煌。
电视里正在播放今年的春晚, 满屏幕都是喜庆的红色, 可谁也没有心思留意小品内容。夏宗泽关了提示铃声不断的手机, 正在教林见深打牌,林见深很聪明,教了两把就上手了,自然而然的加入了斗地主的行列。
唯有夏语冰兴致不高,神魂游散, 连输了几把。
夏宗泽看了眼腕表, 已是晚上十点多。他问道:“小语, 是不是累了?”
夏语冰还想着引魂种的事, 闻言勉强打起精神说:“我不累,再打两把吧。”她的确是很累了,满腹心事,可今天是大年夜,她不能抛下爸爸一个人去楼上睡安稳觉。
有好几次她起夜路过夏宗泽的主卧,夜已经深了, 他的卧房还留着一盏孤寂的灯,透过门缝望去,她看见夏宗泽一手夹着燃到尽头的香烟,一手拿着妈妈生前的照片,就那么一眨不眨地望着,眼睛红红,久久未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夏宗泽掩饰在洒脱之下的彻骨痛意,又有谁能明白?
她惦记着孑然一身的夏宗泽,夏宗泽又何尝不能看出她眼底的疲惫?他索性将手中的牌摊开,揉着夏语冰的脑袋说:“不用硬撑着,别守夜了,上楼睡觉去吧。”
年过四十的夏宗泽成熟稳重,举止得体大方,处处透着一个成功人士的英姿,可夏语冰在记忆里清楚地看到他曾经竖起浑身的尖刺,扬起铁一样的拳头,不服管,不认输,被抛弃,被鄙夷,活得那样狼狈……
是谁将他从淤泥里拉出来,一点点磨去他尖锐的棱角,教会他如何以一个正确的姿态征服命运?
“爸爸,你和妈妈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听到她忽然提起亡妻,夏宗泽愣了回神,手指下意识去摸烟盒,却只攥在手里捏了捏,笑着说:“还能是怎样,厚着脸皮追嘛,你看看见深怎么追你的就知道了。”
夏语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与林见深对视一眼。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出去吃。”夏宗泽说,“总是让你主厨也挺累的,吃不完还难得收拾,不如出去定一桌。”
“晚安,爸爸。”夏语冰没再询问,起身拥抱了一番夏宗泽,朝楼上卧房走去。
林见深也起身要去,却被夏宗泽一把按住,说:“见深留下,陪我聊聊天。”
林见深看了眼神色疲惫的夏语冰,有些犹豫。夏语冰反倒宽慰他,朝他挥手笑道:“你陪着爸爸吧,我先去睡觉了。”顿了顿,她又压低声音说,“我今晚,还是想再试一次。”
林见深知道她还是不死心,要入梦去追寻林缈的亡魂。他喉结动了动,终是点点头说:“好。”
这次入梦比昨夜要轻松,几乎是一闭眼,她就置身于斑斓的暖色回忆中。
校办公室里,林缈温温婉婉地站着,原本瓷白的面容又白了几分,细细的嗓音请求领导再给夏宗泽一次机会,并保证自己会以老师的身份好好规范夏宗泽同学的品行。
领导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欲盖弥彰地将左边几缕稀疏的梳到右边,盖住锃亮的脑门。他躺在皮椅中,端着茶杯吹了口气,才慢悠悠地说:“这个学生已经没得救了,成绩好又怎么样?将来出了社会就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危险得很,林老师又何必为了这么个学生损了自己的清誉呢?”
林缈依旧笑着,温声说:“这怎么又扯上清誉了?教书育人是老师的天职,他既然选了我的课就是我的学生,老师对学生负责有什么不对吗?”
领导神色不变,眯着眼说:“我自然是相信林老师的,可外人未必信。听那三个被打的学生说,夏宗泽打架是和你有关,瓜田李下,还是要避嫌的。”
“既然是和我有关,我就更加不能坐视不管。我相信夏宗泽不会无缘无故听到我的名字就打人,也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和误会呢?至于其他的,我会拿捏好分寸,绝不给您和学校造成负面影响。”
领导没说话,林缈只好又说道:“如果您执意要开除他,那不如将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调查清楚,看他是为什么打人,那些人到底做了或者是说了什么,该道歉的道歉,该受罚的受罚,公平公正地将此事处理干净。”
夏宗泽为什么打架,那些人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双方人心知肚明,闹大了总归影响不好。林缈连姑娘家的名声都不要了,领导自然顾及几分,磨蹭了大半天总算松了口,让夏宗泽留校察看一学期。
林缈一出了办公室,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加快步伐朝外走去,直到看到了寒着脸站在梧桐树下的夏宗泽。
“我不需要你为我向他们低头。”夏宗泽眼里藏着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意,握着拳头说。
林缈怔了一秒,才抬脚朝他走去,轻笑一声说:“世界逼仄,有时候不得不低头。”她擦了豆沙红的口脂,盖住了原本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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