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擦擦手,忙起身去接,却在电话那头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林缈老师,是我,夏宗泽。”
灯影摇曳,虫鸣低沉,林缈的脑海空白了一瞬,思绪才慢慢回归,被酷暑折腾得心烦气躁的心像有了着落,忽的沉淀下来。她轻轻‘啊’了一声,才带着笑意说:“是宗泽同学啊,好久不见了,有事吗?”
“没事,就……挺想你的。”他似乎喝了酒,咬字有些含混,情绪因酒精的作用而放大。
林缈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问道:“你喝醉了吗?在哪儿?身边有没有同伴可以帮你?”
“我一个人,在上海。”那边的风很大,听筒里呼呼作响,模糊了夏宗泽的声音。他似乎吸了吸鼻子,许久才说,“刚应酬,喝了点酒,散步到黄浦江边的时候我突然想,要是林缈老师在我身边该多好啊。”
年轻人的事业起步有多艰难,林缈又怎么会不知道?短短交谈的几句话,她已经能想象出这个初入社会、踌躇满志的男孩子是怎样一点点被磨去锋芒,拼命地喝酒应酬,拼命地奉承拉拢,低三下气地说着好话,应付那群满肚肥肠的商业老油条……今晚,他或许拼命喝酒也没能拿下合作客户,一个人在江边呕吐,挣扎,望着天上的月亮回忆自己唯一的牵挂。
“林缈老师,你在吗?”电话那头的呼吸很轻,小心翼翼的,“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我只是,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挂了,晚安。”
“宗泽同学,累了就好好睡一觉,身体最重要。”林缈听着话筒那边骤然一紧的呼吸,轻声说,“开春我会在s市内首展,虽然规模不大,名气不高,但到底实现了我的梦想。连我都能成功,你也行的,加油。”
电话那头陷入良久的沉默,唯有呼呼的江风夹杂着颤抖的呼吸,一点一点搔刮着林缈的耳膜。许久许久,久到林缈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夏宗泽用哽声说:“好。”
挂了电话,那带着哭腔的一个‘好’字,久久地盘旋在林缈的耳畔。有什么情愫如藤蔓般疯长蔓延,侵占了她整颗心。
开春的画展办得很成功,她的画风清新淡雅,很受年轻人尤其是学生的欢迎,但在收藏家眼里却够不上档次了。林缈本来也没指望能卖出几幅画,谁知好运来了,负责人说有一位大老板出高价买走了她参展的所有画作。
多高的价呢?够她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买上好房好车了。
她问负责人买画的是谁,负责人只笑着说:“买方不让我们透露姓名,不过是很年轻英俊的男人,大概是林老师您的爱慕者吧。”
林缈猜到那个买她画的金主是谁了。
时隔近三年再次见到夏宗泽实在公益活动的晚会上。林缈将买画所得的一半资产捐给了慈善机构,因而受邀参加晚会,一同前来的还有其他参与慈善的社会名流。她端着红酒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一眼就看到了西装革履从楼上大步走来的夏宗泽。
两年多不见,夏宗泽成熟了不少,眉目愈发深邃,却不再显得冷漠和锋利。他周旋在一群寒暄的商界精英中,言笑晏晏,游刃有余,已然褪去了所有的青涩和锋芒,像是一块打磨好的上等璞玉,温润流光。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与她相接,各自怔了一怔。
刹那间音乐声淡去,人群褪色,唯有他带着鲜明的色彩款款而来。年轻男人的步伐因惊喜而显得急促,甚至险些撞翻了别人,他一边不住地道歉一边越过衣香鬓影的人群朝她走来,如同一个披荆斩棘的斗士踏着满地的鲜花走向他心爱的公主。
“林缈……”他顿了顿,大概觉得这么称呼有些不礼貌,又轻声加上两个字,“……老师。”
“啊,宗泽同学。”她的视线扫过他剪裁合体的高档西装,发自内心地笑道,“不,夏总。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真是很不一样了。”
“叫我名字吧。”方才还风度翩翩、言笑晏晏的青年才俊像是被打回了原形,在她面前局促而紧张地说,“老师,我穿成这样是不是很怪?”
“没有。”林缈说,“很好看。”
是她无数次在夜深人静中想象出来的模样。
画面匆匆而过,他们很快交往同居,很快结婚怀孕,夏语冰看着温婉的林缈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望着厨房里忙碌的夏总笑道:“宗泽同学,今天可别再炸厨房了。”
夏宗泽擦了擦额角的汗,勾着嘴角说:“保证成功,林缈老师。”
夫妻俩一时兴起,还是会以‘老师’‘同学’互称,看得夏语冰心中既甜蜜又心酸。甜蜜的是两人终于苦尽甘来,心酸的是她知道这份幸福不会长久……
果然,她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年幼的自己趴在病床边掉眼泪,夏宗泽握着妻子苍白的手掌,红着眼不住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眼底是深深的痛苦和眷恋。
林缈停止呼吸和心跳的那一瞬,他没有褚画掉眼泪,只是红着眼怔怔地坐在抢救室
喜欢同居男友非人类请大家收藏:(m.dmbook3.com),popo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