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神伴在母亲回了屋,坐她边上,听她说着天气渐热,打算去白鹭洲避暑的事儿,口中应话,心里却想着昨晚的事,渐渐出神。忽听母亲又唤了声自己,才回过神儿,见她望了过来,神色关切,忙应声。
萧永嘉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并无异样。
“你可是有心事?我见你今早眼皮子浮肿,昨晚没睡好?方才我和你说话,你也不知想哪里去了!”
洛神如何敢叫母亲知道昨夜的事?连今早起身后,都一再地叮嘱跟前的仆妇和侍女,命不许在阿菊或是自己母亲面前提半句昨夜李穆反常迟归的事。
此刻听她发问,忙否认。见母亲似乎不信地瞧着自己,想起方才她说想和自己搬去岛上避暑,阿耶也很赞成的事,迟疑了下,低声道:“阿娘,我也很想再伴你,只是恐怕不行了。等郎君这里事毕,我和他去探过阿家,大约便要回义成了……”
刚回没几日,便又要走了,洛神心里确实有些舍不得父母。但想到李穆昨夜说他不喜这皇城那话时的语气,一颗心,便无限地软了下去。
她说完,望着母亲,目光歉疚。
萧永嘉一愣,想了下,点头:“也好。义成长安那边事情重要,敬臣若久不在,也是不好。你只管去吧。不必记挂阿娘。阿娘有阿耶。”
洛神点头,靠过去些,轻轻摸了摸母亲的小腹。
“阿娘,等你生了,记得传信给我。”
萧永嘉笑了,将女儿搂入怀里:“知道。阿娘怎会忘记你?”
洛神依在母亲的身边,情不自禁,又想起了昨夜之事,终于忍不住问:“阿娘,你先前教导我,要我记得自己如今是李穆之妻。我也想做好……”
她迟疑了下,坐直身子,望向母亲。
“但是他若心里有事,却不和我说。我该怎么办?”
萧永嘉看了眼女儿。“他有事瞒着你?”
“怎会?”洛神立刻摇头。
“我只是想到,随口问问罢了。想着过几日就要走了,万一日后若是遇他如此,我早问过来的话,心里也有个数。”
她故作轻松,说完还冲母亲一笑。
萧永嘉不再多问,只道:“你这话,还真把我问住了……”
她沉吟了片刻,忽笑了,摇了摇头。
“旁人不知,你是我的女儿,最是清楚。我和你阿耶,这二十多年,他一直便是有话不和我说的。想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正是这般,我和你阿耶才磕磕碰碰,一直没过好,从前叫你还跟着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想想,拿我来说,是我太要强,当初一开始就压着你阿耶,才叫他对我避之不及。但你,却和阿娘不同……”
萧永嘉望向女儿。
“也怪阿娘,把你从小到大,养得太娇了,你性子又天生柔弱。阿娘想,你的郎君,倘若一直只是将你视为需要他保护周全的人,他有了心事,又怎会轻易告诉你?越是重的心事,恐怕越不会叫你知道。”
“所以阿娘先前和你说,你要忘记自己是高家的女儿,要把自己真正当作他的妻。何为夫妻?你不仅仅只是需他护住周全的人。你还要叫他知道,倘若他不顺,你能向他伸手。即便你帮不了他多大的忙,你也不会松手,你会一直不离不弃。想来如此,他有事的话,自然也就不会瞒你。”
洛神出神了。
萧永嘉笑着,叹了口气:“夫妇相处是一辈子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便难了。阿娘便是如此。”
她握住了女儿的一双柔荑,柔声道:“阿弥,你性格比阿娘不知道好多少,人也聪明。阿娘方才说得是不是,你自己有空,再仔细想想。”
洛神望着母亲,慢慢地点头:“阿娘,我会想的。”
……
一大早,台城御史衙署,又热闹了起来。
今天休沐,台城里,难得连高峤也不露面了,众人终于可以放心在家,却又被陆光给逼了过来。
御史中丞丁崧可谓满心懊恼,却迫于无奈,加上连皇帝也被惊动发了话,还派了新安王萧道承过来代察,只能穿上官服匆匆赶来,见过新安王后,一边安抚着愤怒的陆光,一遍等着李穆的到来。
李穆竟然出手打伤了陆光的儿子陆焕之。据派去陆家验伤回来的属官报称,陆光所言并非夸大,陆焕之伤得不轻。破了头,一侧肋骨断了不说,一夜过去,此刻还昏迷不醒。
丁崧心中不断地叫苦。
原本此案并不难决,一桩极普通的伤人案而已,因涉案之人是朝廷命官,故递到了自己这里。
但现在,因为一方是陆氏,另方是高家,而那个出手伤人的,还是刚刚打下长安,立下大功的李穆。
这就成大难题了。
丁崧心中忐忑不安,终于听到衙署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抬头见李穆来了。
虽然是被传讯来的,但还未定罪,且他官阶比自己高,丁崧急忙出去,亲自迎他入内。
李穆进来,和笑容满面的萧道承相互见了礼,随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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