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一身大红喜袍, 高头大马。两个多月,他头发长长了许多, 也不知刘功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到底把发束了起来,又戴上赤金镶红宝石束发冠,剑眉入鬓,凤眼微挑,俊美无俦。
一想到今日要迎莫欢入府,他一反平日清冷模样, 嘴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康、怡、慎三位亲王并华阳长公主驸马甄宏随同迎亲,后头又跟着十六抬花轿,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马停在平阳伯府门前, 引得附近百姓皆驻足观看。
莫衡带着莫府男丁,早早地候在大门口。莫征看着眼前这几位大人物,额角直跳,待要行礼,便被净空托住了手, 一旁康亲王呵呵一笑道:“今日是两家结姻亲之好,只论翁婿, 莫大人切莫多礼才是。”
说完, 又揶揄地朝净空挤眉弄眼, 方才他们几个还想着, 晚一些出门也不迟, 只是九弟坐立不安, 索性吉时一到,便敲锣打鼓地赶紧过来迎人了。
待到了厅上,净空朝上首的莫老太太躬了躬身,莫老太太接过净空敬的茶,不敢端着,只连连说“好”。
再转身对上薛氏和莫征两人,净空又多了几分慎重和恭敬。
薛氏想起他那日硬闯莫欢香闺,心中存了芥蒂,多少有几分不喜。因着净空身份贵重,到底不敢摆在脸上,只淡淡一笑,依礼递了个红包过去。
虽说安亲王是自个儿上司,现下情况特殊,两人位置调了个儿,莫征坐在扶手椅上,心里百般滋味,既替女儿欣喜,又替女儿心忧,朝净空拱了拱手,言语诚挚道:“小女若是不懂事,还请王爷宽待一二。”
净空闻言朝薛氏莫征两人一个稽揖,郑重道:“小婿虽不才,定护她周全安稳。”
厅上众人都暗自惊诧,看来这坊间传言实属不假,这安亲王定是把莫家姑娘放在心尖尖上,才放低了身段,对着人家父母这般恳切,又想起今日未露面的平亲王爷,一时又是诸多fēng_liú韵事的猜想。
莫大太太和莫衡坐在一旁,心头口里皆是发苦,先前莫凤出嫁,夫妻两个有万般得意,现下就有万般脸疼。
都是嫁给王爷,一个是正妃,一个是侧妃;一个亲迎上门,对着岳父岳母百般恭敬,一个连影都没见过。明眼人都知道谁嫁得更好些。
待净空朝莫征夫妻两个敬完茶后,莫欢才被勇毅侯夫人领了进来。
净空目光克制不住往莫欢身上去,引得厅上众人低声轻笑。勇毅侯夫人轻咳一声,笑道:“王爷,再看下去就要误了吉时了。”
净空不自在地握拳清了清嗓子,心中欢喜,也不去理会三个亲王的挤眉弄眼和揶揄。领着莫欢同莫征薛氏叩首拜别。
薛氏眼中泪意闪闪,拉着莫欢的手满脸不舍。
莫欢掩在大红盖头之下,只能瞧见薛氏握着自己的手不住地摩挲,她想起薛氏和莫征这十几年来的慈爱和庇护,心中酸涩,耳边只听薛氏微哽道:“欢姐儿,你要好好的……”
莫欢到底忍不住,低着头任由眼泪直直垂落下去,哽着声音连连点头应好。
莫征心中也是万分不舍,到底能持的住,眼中微现泪意,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道:“去吧。”
莫欢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手里被塞进大红绸子,被连枝扶着慢慢往伯府大门去,由着莫士钊背着上了花轿。
等花轿轻动,莫欢才知是启程了。
十六抬大轿行进平稳,耳边喜乐和鞭炮声不断,莫欢有些伤感,又隐隐有些期盼,想到净空就在前头,方才离别时的伤心淡了两分,一股蜜意直达心头嗓间,定是早晨那晚燕窝粥太甜了。
刘功领着仆人往街道两旁撒着糖果铜钱,百姓间好口彩不断。
安亲王府在内城,离伯府约莫半个多时辰路程,因着人群浩荡,比平时走的更慢了些,等过了一个时辰,才落了轿。
莫欢一下轿,方才的大红绸又被塞进手里,她刚跨进一道浮雕彩绘的门槛,下一瞬贺喜声喜乐声和鞭炮声比方才更盛了几分。
莫欢微垂着眼,盖头方寸视野之下偶尔可见一双黑色缎面皂靴,莫欢紧了紧手里的红绸,心中欢喜,红绸子的另一头是他呢。
“姑娘,到了。”耳边是连枝的轻声提醒,之后她便随着礼官的唱喏和连枝的搀扶,不断跪拜、起身、转身、再拜。
礼官一声“礼成”,她又被牵着,不知往哪个方向去,她心里想,大约是去嘉善堂罢。
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不知前头谁喊了一声“新娘子来了”,她被迎进了一间屋子,还未反应过来 ,人就被按坐在喜床上。
莫欢心扑通扑通直跳,两耳间笑语声不断,皆是女眷的声音。
净空站在床边,垂眸看着静静坐在喜床边上的女孩。她身上是红的,背后的床帐和喜被也是红的,衬得她的纤纤素手白如凝脂,指甲涂了蔻丹,双手紧紧握在一处,泄露了些许紧张。
他何尝不是。自打婚期定了下来,他一日取下一颗佛珠,待取完又一日穿回一颗,如此反复两次,才把她盼了进来。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成了他的妻子,从昨儿个夜里,他的心跳就没慢下来过。
净空望着新娘子一副痴样,引得一旁的女眷又低声笑语。
一旁的华阳看不过去,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家弟弟,轻笑道:“揭了盖头再好好瞧。”弟弟办亲事,没个主事的可不行。华阳自发地接过重任,操持着婚礼琐事。
净空微微一赦,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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