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子又好生商讨了一番,最后大家都决定,以后把前几日打造的金银都戴上,再不做出看菜两眼放光的馋样儿。
再好吃,也得忍,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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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杏花和子女们一番说话后,看看时候已晚,到了各自歇息的时候了。几个子女中,千云和佩珩都比较心细,不由问起来:
“可是刚才爹一气之下离席了,总是要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萧杏花道:“这个你们不必操心,我自去问问。”
众子女听了这个,终究还是有些担心,最后壮起胆子提醒道:
“娘,虽说那是爹,可到底和咱们不熟呢,你说话的时候总是要谨慎,免得惹怒了人家。”
萧杏花自然明白儿女们的担忧,笑道:“这个你放心,当着他的面,我自有分寸!”
一时众位子女拜别了萧杏花,萧杏花跟随了那柴大管家来到了后面院落,这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也是如今萧战庭临时下榻之处。
她是萧战庭的结发之妻,按理说,今晚也该歇息在这里的。
她来到这院子的时候,便见萧战庭正孤身一人坐在月光之下的矮杌子上,手里捏着一盏酒,正在那里低头闷饮。
月光如银,洒在巴掌大的小院里,周围很是寂静,墙角下蝈蝈儿偶尔不甘寂寞地叫上几声,清脆可人。
萧杏花望着他那宽厚健壮的背影,不免轻叹了口气。
其实她一向畏惧这个男人,也嫌弃这个男人。
畏惧他身躯健壮结实,自从圆房后每晚都将她好一番折腾,第二日几乎都是颤着腿儿爬起来去灶房里做饭,也嫌弃他粗鲁不懂风情,总是上来就做,连个知心话儿都不会说。
当然心里其实也有自怜,怜自己打小儿被人拐卖,跟着那拐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最后天可怜见,做了他家童养媳,婆婆虽说对自己还好,可私底下总是偏疼他的,暗地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眼泪。
后来以为他死了,再也不回来了,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在最绝望的时候,心里企盼着他能回来,能狠狠地抱住她,给她一点想头儿,可是一天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她没等到他人,却等到了他的死讯。
俏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流下的眼泪她往肚子里咽,这些事都过去了,不想说也没必要说。
只是如今,好不容易一切都熬过去了,他倒是终于出现了。
不但人出现了,还带来了泼天的富贵。
他再不是往日隗继山下只有力气的穷壮丁了,他改了名姓叫什么萧战庭,他飞黄腾达,权势滔天了,人看着稳当了,气势也和以前截然不同,就是那性情,也总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若不是出这么一桩子事儿,萧杏花或许会躲着他吧,孩子都大了,认不认都不打紧的,街头挑担子也能混口饭吃,谁稀罕这富贵?
但是如今认了,其他的路就被堵死了,只能硬着头皮来他身边谋取这锦绣荣华了。
于是她萧杏花,少不得低下头,一如年少时般,陪着他说说话,把他那硬脾气哄上一哄。
她也拽了一个矮杌子,陪着他坐在旁边,放柔了声音道:“铁蛋儿,你刚才可是有什么不喜?若是,好歹说说,免得儿女媳妇们心里难受。”
“没什么。”萧战庭头也没抬,只闷闷地望着手里那盏酒。
“哎,这些年他们跟着我,无知无识,眼皮子浅,也没什么见识,上不了台面,可是这也怪不得他们,要怪就怪我这个当娘的吧。如今若是他们有什么不对的,你好歹给我说说,我自会去教训下他们。孩子们心里敬重你,唯恐惹你不快,都在那里忐忑了半响呢。”
“我并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他抬起头,望向萧杏花。
萧杏花顿时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头顶的乌云遮住了月牙儿,以至于她眼花了,这么乍一看过去,竟觉得萧战庭那双眼里泛着红。
萧战庭听了这话,却是苦笑一声:“我何尝不知,这些年她必然是受了许多苦,我也实在对不住她。叹只叹,如今富贵加身,夫妻重逢,本该是阖家团圆夫妻和睦,可到底分离多年,明明是至亲之人,却许多生分……”
涵阳王听闻,诚恳劝道:“萧兄,这些年你和嫂夫人不通音讯,一个在市井间讨生活,一个却是身经百战出入朝廷,彼此自然有许多隔阂,可是但凡有心,仗着往日夫妻情分,总是能慢慢消除这些年的生分。”
萧战庭听到那“往日夫妻情分”四个字,想起过去种种,却觉得犹如针扎一般。只是自家私密之事,却是不好对人提起,便道:“谢王爷提醒。”
言谈间,涵阳王因道:“如今眼看已经进入并州境内,我在并州还有一位至交须去拜访,倒是要向萧兄告辞了。”
萧战庭听了这话,心知肚明。
自己乃是朝廷要员,而这一位则是皇室亲王,自己和他原本就不该太过接近,这一次实在是偶遇于凤城,又恰好自己同行的有涵阳王亲侄女宝仪公主,这才同行两三日。
如今这位涵阳王既然知道避嫌,萧战庭自然也不说什么,想着若是两人相遇即可分开,反而太过刻意,如今两三日随行后各自分开,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当下便恭谦一番后,自让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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