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钩,雪地上印出两道浅浅的车轮印,一辆马车自北向南疾驰而去。
极目眺望,方圆数百里,皆被大雪掩盖,银装素裹,也不知是这雪景照亮月光,还是月光照亮了积雪。
大雪已经下了数天,好似映照着一代名将遭奸人所害。
风簌簌,路漫漫,纵使风雪掩去前路,白无瑕的双眼也不曾迷茫,也许是他早年失明的缘故,任何时候,他的双眼总是那么的有神,尽管他已经五天五夜没有合过眼。
白无瑕身披雪狐皮毛,里面是一套灰白长衫,长衫已经洗得发白,岁月在他身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眼角有了些许皱纹,手指纤长有力,指甲剪得极为整洁,手提缰绳,驾驭着马车,在雪地中疾驰。
身旁放着一柄长剑,样式极为古朴,若是稍微上点年纪的人,见到那把剑恐怕都要吓一跳。
因为这把剑就是名剑山庄镇庄之宝,只有历任名剑才有资格佩带。
一名约莫只有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年,从车厢露出头,睡眼惺忪,想来是刚醒转不久。
白无瑕笑了笑,道:“雷儿,在睡一会,天就快亮了”。
那少年正是一代名将岳飞次子岳雷,听到白无瑕的话,摇头道:“白叔叔,我睡不着”。
白无瑕摇头道:“外面风大,容易着凉,你回车厢里”。
岳雷闻言,却没有回转,反而朝白无瑕方向爬来,白无瑕轻叹一声,将身旁的剑挪了挪,让岳雷坐在身旁,随后将身上的白狐皮衣扯了下来披在岳雷身上。
白无效朝车厢探望了下,道:“霆儿呢?”。
岳雷揉了揉惺忪睡眼,才缓缓说:“弟弟还在熟睡中”。
白无瑕不禁点了点头,毕竟岳霆才两岁,又哪里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抚摸了下岳雷的头,笑道:“那就陪白叔叔坐一会,等下累了在回车厢里休息”。
岳雷点了点头,看着漫天的风雪,突然问道:“白叔叔,为何别人都说爹爹是皇朝中流砥柱,忠肝义胆,皇帝还是要加害于他呢?”。
白无瑕却是一愣,想不到岳雷小小年纪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白无瑕不由想起岳飞收复旧河山,欲要迎回二圣,才惨遭毒手,但这些事白无瑕不愿提起,只是反问岳雷道:“你看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
岳雷咧嘴一笑,“白叔叔怎么问这样的问题,现在不正是夜晚嘛”。
白无瑕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既然是黑夜,为何方圆数百丈皆能看得一清二楚?”。
岳雷不假思索便道:“因为有月光,加上积雪覆盖,所以看得比较清楚”。
“不错,就算是黑夜,也并不一定是黑暗”。说着指向东边,道:“你看,在长的黑夜,终有黎明破晓的一刻,世间有黑,便有白,雷儿,你只需记得你爹爹是盖世英雄,无愧于天地,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长大了要像你爹爹一样,做一个能照亮黑暗的人”。
岳雷似有所思,沉默了半响,随后才郑重的点了点头,“白叔叔,我记得了”。过了半响,突然掉头对白无瑕道:“白叔叔,不如你讲个故事给我听”。
白无瑕笑了笑,“白叔叔不会讲故事”。
岳雷却打定主意,软磨硬泡,非要白无瑕讲故事给他听。
白无瑕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曾经有一个人,出生便是个瞎子,他心中很迷茫,总是不断问身边的人,为何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是不是苍天故意刁难他?过了几年,他还是在不断重复着同一个问题,他得到了许许多多的答案,却没有一个答案是他想要的。于是他走遍千山万水,去寻找心中的答案。直到有一日,他在极北之地,找到了一块千年寒冰,他将寒冰放入怀中,却被寒冰冻伤了。他想尽办法想要将寒冰融化,奈何都失败了。他一气之下,将寒冰仍在地上,过了几日,那寒冰却变成了一滩水渍,雷儿你可知道为何?”。
岳雷听得有些糊涂,随口说道:“应该是被阳光融化了吧?”。
“不错,可他从小失明,何曾见过阳光?从那时候起,他便得到了他的答案”。
“白叔叔,那答案是什么?”岳雷若有所思的问道。
白无瑕道:“因为他的心中未曾有过光明”。
随后又说道:“自从之后,他在昆仑山一住便是三年,在昆仑山感受日出日落,集浩然正气于一身,观天下朗朗乾坤。他渐渐领悟,世间有黑便有白,黑白交替才能形成浩瀚无边太极之威。他不断印证心中的答案,他终于领悟出一个道理,一个人心中没有光明,就算处于光明底下,他的心只有黑暗。而一个人身处黑暗,但只要心中有光明,那黑暗早晚会被光明代替。周而复始,他将自身融入天地间,竟从中领悟出了一套旷世武学,而他的眼睛也神奇般复明了”。
岳雷听着有些不可思议,心中暗道:“难怪白叔叔刚才会突然问那么奇怪的问题,原来是这个缘故”。
突然想起了一个遥远的传说,“白叔叔,那人是不是你?”。
白无瑕没有回答,神情突然一变,随手拿起身旁的剑,岳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白无瑕满脸警惕之意,过了片刻,才起身道:“前方之人可是‘铁胆侠’方如天方老前辈?”。白无瑕内功精湛,声音宛如松涛起伏,远远传将出去。
过了一会,果见前方便有人回应道:“正是老朽,阁下可是名剑无暇白大侠?”。只是声音断断续续,没有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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