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出了郡城呢,你往郡城周围问问,别盯着里面那乱糟糟的地方,对了,那什么
……什么洗翎园的,你也去打听一下,今天算我准你的。”
阿贵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转身又往孔雀郡去了,他本就跛足,这次没了精
气神,走得更加缓慢,恐怕这个来回又不知要多久。但总算是给了董清清一个盼
头,黄秀又劝了几句,她这才回到屋内,忐忑不安的等了下去。
这次黄秀的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些发虚,在屋内呆了片刻,坐立不安,最后
性去门外一边喂鸡一边张望。只顾着留神看那林间土路,手上动作也忘了停,让
院子里那群母鸡吃的好不畅快。
渐渐星点雨滴变作了冰丝寒线,沙沙如蚕密布连绵,乌云也愈发浓厚,沉甸
甸似座巨山压占半边天空,仰头一望便忍不住心生烦闷。
约莫午时初刻,灰蒙蒙的天地间出现了阿贵一瘸一拐的身影,他跑得十分迅
速,就像有什么正在追他一样。
董清清连忙拍了拍黄秀的肩,忐忑道:“阿贵……怎么又这么快回来了?”
黄秀抬眼看了看,安慰她道:“姐姐放心,要是他没好好找,我一定替你骂
他。说不定……这是有消息了。”
待到离得近了,两个女人才看清阿贵满头满脸的污浊泥水,泥水中渗着大片
红丝,胸前衣服也裂了条口,毛茸茸的胸膛上皮开肉绽。
这一下董清清吓的俏脸煞白,黄秀更是双腿一软,跪在了门槛内的地上。
阿贵面目狰狞扭曲,一路狂奔过来,口中叫道:“婆娘!快收拾东西!别他
娘的在地上萎着了!”
黄秀完全乱了方寸,站也站不起来,董清清倒是还算镇定,抖着手在裙摆上
撕了块布,从头上发簪里取出备用金针,颤声道:“陈大哥,你……你先来让我
给你止血。”
阿贵到了门前,黄秀看见他身上伤口已经被雨水冲得发白,却仍在冒着猩红
血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泣道:“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到底怎么了?”
“别他娘的哭了!老子还没死呢!赶快把值钱东西收拾了,咱们得赶快逃命!”
说着抢过董清清手上布头胡乱塞在伤口上,尽管疼的呲牙咧嘴,阿贵仍一头冲进
屋里,开始把那点值钱物事翻拢到一起。
一边翻箱倒柜,阿贵一边骂骂咧咧的说清了事情,原来他四处打探引上了不
知什么来路的人的注意,他费了一番功夫,不光没有把那些人摆脱,反而被知道
了他已经发现了盯梢,性杀了出来,幸亏他运气不错,在小巷子里七绕八绕钻
进了一辆装干草的马车,一直等到晌午才小心翼翼摸出了郡城。
结果在郊外又遇上敌人,他这身形模样太好辨认,幸好对方功夫也不怎么样,
被他拼了命的一阵搏斗,挨了两刀,总算是把对方打晕过去,逃了回来。这一下
吓得阿贵魂飞魄散,说什么也不敢再在孔雀郡附近逗留。
黄秀和董清清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她们两个都对打打杀杀之事格外敏感,
此刻看着阿贵额头胸前两处伤口,就已经慌张到心颤腿软,恨不得肋生双翅,飞
到天涯海角去躲藏起来。
知道银子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阿贵胡乱打了个包袱,拽着黄秀就往门
口跑去。
董清清只有跟在后面,满心焦急。没曾想前面人突然停住步子,害得她一头
撞在黄秀背后,两人一起惊呼了声。
她从后面探头向门外望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雨已经小了很多,星星点点的雨丝中,一高一矮两个粗壮大汉正迈开大步往
这边走来,其中一人显然已发现了门口的阿贵,伸手一指,冷笑着加快了步伐。
“窗户!从后窗翻出去!”阿贵一指后墙,推着黄秀便往那边冲去。
直接一拳捶掉了破烂窗框,阿贵推推搡搡的把董清清几乎是扔了出去,接着
便把黄秀扶上了窗台。
黄秀面色惨白,知道对方只要一绕就能绕过这件破房,这种翻窗出来也可以
说是毫无用处,那知道落地站定,才发现阿贵竟然转身冲了回去。
“阿贵!你干什么!快出来啊!”
阿贵抹了一把狰狞麻脸上的血,抄起灶边的斧头折了回来,一脚踢上房门,
回头道:“老子和你们一起跑,非要都交代在这儿不可!你带着那个祸精,赶紧
给我滚!老子一斧子一个把他们劈了,再去找你!”
“你……你……”黄秀抓着窗棂向里喊着,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贵举起斧子晃了晃,低吼道:“滚啊!你在这儿看着,老子不好意思宰那
两个畜牲!”
黄秀这才跌跌撞撞转身跑了起来,董清清忍着眼泪扶住她的手臂,向远处稀
疏矮林跑去。
阿贵喘着粗气举起斧头,站在关好的门边,喃喃自语道:“老子从小被爹娘
扔了,在贼窝里受了一辈子气,就没半个人跟老子说过句好听的。有那么个婆娘
愿意跟老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原来是他奶奶的用命换来的福气。”他浑浊的眼珠
死死的盯着紧闭的木门,握紧了粗糙的斧柄,眼中闪过和他全不相称的温柔。
听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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