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或者说盒子,是一种不可违拗的意志体现,有些类似宗教上的思想控制,你信我,便要受我钳制,遵守所有科学规则,乃至更高的哲学规则,这便是宇宙,这便是不可违拗的意志。想要在宇宙中存在,就要相信宇宙,遵守规则……”
“但是,我只相信我自己。”
王江默默地低着头,他的周围不是无尽的黑暗,因为根本没有色彩,不是无尽的虚空,因为根本没有不存在,也不是意识的边缘,因为他的身边,没有意志。他就是唯一的意志,他不想看见别的意志,那么就没有别的意志。
但是他在寻找,寻找那个人下一步的足迹,于是他看到了一个意志,那是一个他很熟悉的意志,在他完全觉醒之前,在他成为作者之前,他便知道那个意志的存在,并且甚至,膜拜,相信那个意志。
“如果说我能成为作者,唯一需要回报的人,只有你……张恒。”
王江一步踏出,于是他看到了这个意志。他来到一片清幽的小院中,无数的奇花异朵在这里绽放,枯萎,充斥着整个空间却丝毫不见拥挤,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在这片花丛中通向幽深的方向,天空中,一片迷蒙的蓝色,星星点点的光芒在蓝色的画布上时隐时现。
那是一把弓的形状,就连地上的路,也是一把弓的形状,王江知道。他顺着小径向前走去。
“当一个人真的开始相信自己,认识自己,并且不为其他的意志所动摇的时候,他就能成为一个作者,成为其他沉睡意志的宇宙,盒子,成为一个不可违拗的意志。一个作者不单单是书写一个故事,书写一个世界那么简单。他无形无质,全能而又无能,作者的唯一存在,就是他的意志,他的感悟,他甚至没有记忆,至少他不在乎。”
“作者沉睡时,就像普通人一样,受某一个宇宙的钳制,遵循宇宙的规则,生老病死,然而作者不相信宇宙,他们只是为了在其中获得令他们有所触动的感动,明悟,然后在他的一生圆满后,他脱离这个宇宙,他死,而不再复生。”
“但是也有例外存在。”
王江终于走出这一片花丛,一片淡蓝色的湖水映入他的眼帘,不知是湖水倒映了天空的蓝色,还是湖水本身像天空一样湛蓝。因为这片湖水上没有路,天上也没有路,在遥远的地方,湖水与天空的中间,有一座凉亭,一座不管从任何方向看都是一座中心对称的凉亭,所以它没有方向,没有上下左右,但是它还是亭子,有台阶,有亭柱,有飞檐,有鎏金壁瓦,但它没有方向。所以天是湖,湖也是天。
这不矛盾,在某个宇宙中矛盾的事情,在其它的宇宙中就显得很平常。王江丝毫不在意,他依然信步向前,踏在空中,就像踏在一片白玉石阶,他向湖与天的中间走去。
“宇宙之间也有入侵,即便相对不存在的宇宙,如果两个作者的意志产生交集,那么完全不同的宇宙之间也会产生交集,称为链接。为了某种可笑或者可敬的目的,两个作者可能在链接后的大宇宙中展开角逐,而最终的目的,就是让对方失去对自我的认知,对自我的相信,失去作者的本心,永远陷入沉睡。”
“有的时候,失败的一方虽然没有沉睡,但代价是惨重的。从沉睡中强行苏醒,没有对这一生圆满的感悟,留下的种种缺憾,烦恼,不甘,就算苏醒,如果心有缺憾,不可避免地会在未来陷入沉睡。唯一的方法,就是去弥补,一次次地沉睡,一次次地从不同的宇宙和感悟中获得超脱,再次成为一个圆满的作者。”
王江的身影在天与湖之间行走,他要到亭子去,他不管上下左右,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就不管应该怎么去,只要作者还在走,就总能到达彼岸。
“靳猹……上次是我失手被你得逞,但我仍然不后悔,我的缺憾,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你恨我,是你自己的圆满,你为恨我而存在,你存在为了恨我,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江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寒冷,他突然有些不虞,便冷哼了一声,伴随着声响,湖水与天空竟然开始冰冻,一点点微博的玄冰从王江的头顶和脚下开始向四周疯狂的蔓延,但王江不理,他依然向前走,下一步,他就踏在了亭子上。
王江看着眼前的王座,沉默着。王座上披着一张灰色的大毯子,把整个王座都遮盖起来,从毯子的形状上来看,有一个人端坐在王座上,他的一只手伸向背后,另一只手微抬于胸前,这是一个射箭的姿势。这个人如同一座蜡像,在王座上不动分毫,被灰色的大毯子遮盖着。
“你还在么,张恒?”
王江向前伸手,他的手掌周围划过阵阵涟漪,无数的玄冰冻结在这些涟漪中间,像是把无数冻结的空间和时间压缩在几厘米都不到的涟漪之间,无数的空间和时间穿过,被冻结,被压缩,在涟漪之间闪烁过一片玄色的光彩,然后成为无法被观测的存在,短短的涟漪内包含无尽的时空,他的手触碰到了灰色的大毯子。
手起,灰色的阴影滑落,王座空空荡荡,没有人形,没有雕塑,仿佛毯子勾勒出的轮廓只是一个幻影。
“张恒也沉睡了么……那么你的来意,就是借助无限宇宙之手,再次入侵江极宇宙,把已经链接的化天宇宙夺回……你知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所以为了防止我的干扰……你一定会让他们也来到这里,对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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