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愤怒是共同拥有的。男人居高临下眉头紧锁地看着她,薄唇轻启,“五年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突然离开?”
周赢心定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深邃的棕眸,乌黑的头发,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白皙的皮肤,还有......脖颈喉结处那小小的一颗痣,鼻息之间的气味也太熟悉了吧,很淡的香水味混着男性特有的味道,一切都还是跟五年前一样,嗯,不是在做梦,眼前的就是他。
半响,她毫不犹豫地重重地关上铁门,落锁,转身,一气呵成......
走到厨房才发现自己双腿双手颤抖得厉害,心脏处像放了扩音器,心跳声扑通扑通回荡在耳边。
仿佛想起来什么,周赢心立马跑出去客厅拉上了窗帘,才开了两盏小小的壁灯,入目便是被灰尘覆盖的家私。
一定是自己傍晚回来的时候在路边被他看到了,就不该看那幢房子看得失了神,凭什么五年后,他们家还是那么好,家族企业如日中天,而他们周家就像过街老鼠,连回自己的家都要鬼鬼祟祟生怕别人看见。
“扑通”一声,有一个黑影从客厅的阳台走进来,从暗处到客厅灯光下,一张熟悉的脸渐渐放大,逐渐清晰,又是他。跟小时候一样,找她从来不走正门,非得爬上去芒果树然后跳到阳台那里。
盛修艺快步走到电灯开关处,周赢心来不及跑开就被一只大手捉住了手腕,下颚也被捏着强迫抬头与他对视,这个男人,失去了从前惯有的温润如玉,“怎么?觉得对不起我,要躲我是吗?”这咆哮声似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带着愤怒、讽刺、痛苦、无奈以及一丝咄咄逼人。
是不是觉得自己五年前不告而别,觉得现在无颜面对我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连一声再见都没有留给我?
她也不认输,瞪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咬牙切齿,终于开口跟他说了一句话:“我对不起你什么?是你们盛家对不起我们周家吧?”
吵架最无奈的就是你歇斯底里,对方却平静得可怕,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有能耐让他觉得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
以前他们极少吵架,但每次,明明都是因为周赢心小心眼,到最后,他看到她眼眶红红咬着嘴唇瞪大眼睛看着他要哭不哭的那副倔强模样,楚楚可怜,惹人生怜,什么气都没了,反倒是自责起来,自责自己比他年长也不迁就一下她。
电话又响起来了,两方势均力敌,都没有一丝松动。盛修艺听完铃声的歌词之后放开了她,周赢心从牛仔裤裤兜里摸出手机,“喂,秀姨。”边说,边走到楼梯拐角处。
那头有两个小家伙在吵吵闹闹,稚气的嗓音让人听了就觉得安心,“给我听给我听,我要跟心心妈妈说话。”“心心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们呀?”
周赢心躲在暗处还是生怕盛修艺会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一样,还没等秀姨开口,她便用手捂着嘴巴才低声回应:“秀姨,他知道我回来了,我得尽快找到住处搬走,你先帮忙照顾下孩子,麻烦你了。”
还没等到电话那头的回应,身后伸来的一双手就把电话抽走挂断了,周赢心猛地回头,眼神里满是惊慌。
就在刚才她打电话的时候,盛修艺就已经走到楼梯拐角处,看着她。
眼前这个人把他的思绪带到了几年前,某些画面一帧一帧地在倒带。
高中时期他们在谈恋爱,每一次约会盛修艺都要在她家门口等她一个小时。那时候,一个帅气逼人,一个青春逼人,年轻少女都爱打扮,他那么帅气自己自然不能丢了她的脸。
在房间穿好衣服就纠结搭配什么鞋子什么颜色的包包,而树下等候的帅气少年并没有因为她的墨迹感到不耐烦,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着二楼那间房子的窗户。
周赢心也会怕他等急了使出夺命追环call让自己更加慌乱,就在窗上挂了一个长形的木质牌子,一面雕刻着“美少女变身中”,另一面刻着“美少女生气中”。
每一次,只要看到“美少女变身中”,就说明她在忙着打扮,要打扮好才出门,而“美少女生气中”就代表他们俩吵架了,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先不要见面,他们极少争吵,这一面派上用场的时间非常地少。
思绪回到了这一刻,男人在脑海里把回忆按了暂停键。
穿着白色t恤的周赢心看着更加单薄瘦弱,紧身牛仔长裤包裹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他认得那条牛仔裤,那是当年在巴黎留学她最爱买的d家的裤子,都洗得有点泛白了,这么小的裤腿跟她的脚踝居然不服帖,以前她可没有这么瘦过,是这几年过得很艰难吗?
他眉头拧紧,下颚线蹦得僵硬。
手腕只有他三根手指并拢着这么粗,稍微大力一点握着都怕捏碎,从前白皙的脸蛋现在变得微微有些苍白。
他眉头拧得更紧,下颚线蹦得更僵硬。
如果不是这股熟悉的体香,盛修艺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宝贝着的周赢心。
周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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