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平生头一次,如此真切的认识到这个问题。
就像是一棵树上的不同树叶,再怎么亲密无间,彼此也是不同的个体。
太后脸上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看向皇后问道:“是静姝吗?那个孩子确实看着很讨人喜欢。”
皇后神情一窒,道:“母后,您记错了,静姝是臣妾哥哥的大孙女。”
太后脸上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愣了愣,好似十分惊奇一般,方才道:“你哥哥孙女都这么大了啊?他的女儿还没嫁出去啊?你嫂子倒是不错,不过没说过她老蚌生珠啊。”
皇后听得太后如此说,脸上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许久方道:“臣妾哥哥的庶女,嫂子看着心里喜欢,便记在了自己名下。”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了皇后一眼,道:“原来是庶女出身,哀家还以为是人老了记糊涂了。”
皇帝却是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道:“朕怎么常常听说承恩侯有三个嫡女,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脸上顿时有些局促起来,弱弱的道:“臣妾嫂子向来比较喜欢女孩儿……”
至此,众人这才明了,皇帝没好气的道:“你们承恩侯府倒是打得好算盘,大的不行还有小的,总有一个能上是吧?”
皇后被皇帝讥讽得脸皮通红,迟疑了片刻方才道:“实在是没有嫡出的女儿,臣妾嫂嫂也确实喜欢女孩儿。”
皇帝冷笑一声,道:“事实如何,大家都清楚,承恩侯府吃相这么难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皇后被皇后说的话,弄得满脸都是难堪,当着太后和太子的面直接说她娘家吃相难看,她心里充满了愤恨。
每个后宫的女人不是如此,哪怕是太后,多年前也动过让家里的女孩儿入宫的心思呢。
“你们承恩侯府这些年,青年才俊没出过几个,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倒是不少,太子的名声都要被这些人给带坏了!”皇帝说话毫不留情,可以说是正面的警告了。
太子这些年也确实为自己的那些表兄弟们,擦了不少屁股,听了此言,他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看着自己的父皇攻讦自己的母后。
不待皇后反驳,皇帝便冷笑一声,“正经的规整门风不去做,这些歪门邪道的功夫倒是不少,听说你哥哥的小儿子,名字叫天宝的,已经十四五岁了,还整日的在后宅里厮混,可是有这件事?”
皇后听了此言,心下一紧,赵天宝是她哥哥承恩侯赵广深老来得子,即是幼子又是嫡子,所以皇后的母亲便格外的溺爱,并且那孩子生的玉雪可爱,又格外的福相,便是皇后看着,心下也喜爱几分,听到皇帝牵扯到了赵天宝,皇后赶忙为他辩解道:“此时臣妾也有所耳闻,不过臣妾母亲说,是因为天宝自幼身体不好,找了个算命的大师看了,说天宝这孩子命好,容易招惹小鬼,所以要充作女儿教养,否则怕是活不过二十岁,故而才一直有了外界传言的内宅厮混。”
皇后嗤笑一声,道:“这种鬼话,也只能骗骗你这样的无知妇人了。大儿子是个京城顶顶有名的纨绔子弟,而小儿子又是个扶不上墙的,你们承恩侯府,也只能靠着女人的肚皮了。”
皇帝的话语,却是异常的粗俗,皇后闻言,心下更是难堪,当着太子和太后的面,她的脸皮算是彻底的被扒了下来,说到底,还是承恩侯府已经没落了,才会被人想踩就踩一脚,皇后心下又暗暗的埋怨起娘家兄弟子侄无用,若是娘家有一人顶用,她当初又何必如此依靠杨清呢?
“好了!”太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狠狠的瞪了皇帝一眼,道:“本来是说瑜儿的婚事,你无端的就说起承恩侯府了,哀家知道你对承恩侯府又许多不满,到底是皇后的娘家,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后多年在宫中勤勤恳恳,没有一丝差错,还不够抵消承恩侯府的过错吗?”
太后轻描淡写几句,便落实了承恩侯府的过错,打一棍子又给一甜枣,与皇帝不愧是多年的母子,两人一唱一和的下马威,唬得皇后在太子的婚事再没有发言权。
一个娘家早已失势甚至已经落败的皇后,注定在许多事情上,是缺少话语权的。
“母后,有您这句话,臣妾便是立时死了也值得了。”皇后听得太后的话,心里一暖,面上满是感激之色。
“你多年辛苦,哀家都看在心里。”太后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
话锋一转,太后接着说道:“不过,照皇帝说的,你们承恩侯府的女孩家,身份上确实是不够匹配了。”
皇后赶忙道:“总归是我臣妾娘家的一片心意,不若进了东宫,做个嫔妾,也是极好得。”
太后尚未说话,便被太子呛了声个,“父皇,皇祖母,母后,孩儿觉得,东宫这些年一直进人,一进足足够了,再多怕是难以消受了。”
皇后闻言一哽,瞪大了眼睛看向太子李瑜,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她从未想过,会被自己的儿子如此当面呛声,更是他儿子情愿用这种略带自污性质的说头,也要不让她的计划实现,弄得她十分尴尬,下不来台。
说到底,太子虽然很多事情上缺乏主见,但到底也是一国储君,有自己的脾气的,柿子都是要捡软的捏,皇帝与太后不是他能掰动的,而皇后刚刚又在同一件事情上与他意见不一。
虽然是母子,但更多的关系还是盟友,而他也不过是小小的警告一番,在他的计划里,承恩侯府会有人进宫,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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