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通,你小子狮子大开口啊,富忠早就看上这块地了,一直跟我磨唧,我都没答应,我把中山路那块地批给他了,我一直想留着纺织厂那块地盖市政府大楼,你看咱们市政府那座老楼,土不土,洋不洋的,虽然肖鸿林上任后进行了改造,仍然代表不了东州市形象,既然你老弟开口了,我只好忍痛割爱了,就这么着吧,回头你们驻京办打个报告,我批一下。”
贾朝轩卖了半天关子,搞得丁能通的心忽上忽下的,终于吐口了,丁能通的心才放下来。他惦记这块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想,“有了这块地,驻京办摇身一变就成了五星级酒店了,东州历任驻京办主任,我的政绩是最大的,我丁能通的脸就露大发了,既是东州市正局级干部,又是五星级酒店的董事长,不用贪,富与贵终于统一了,真不枉自己往恭王府福字碑前跑过无数次、祈祷了无数次。”
“贾市长,您是驻京办的大恩人,从今以后,丁能通一定会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全心全意为领导服务。”
贾朝轩听后嘿嘿笑道:“能通,你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吗?”
丁能通摇了摇头。
“在你心中把我摆的和肖市长一样重,而且从不在我们之间做文章。”
丁能通在官场多年,一直在政治旋涡中挣扎,他之所以能立得住,关键的本事就在于他从不搬弄是非,做驻京办主任既是在是非窝子里,又远离了所有是非,他喜欢人生的辨证,他认为,和珅当年要是读了马克思的辩证法,一定能保住性命。因为多数人yù_wàng横流,少数人无欲则刚,他是取中间的,叫做欲有止境,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可,但是,人生得意适度欢无妨。
在大学时,丁能通读过钱钟书先生的《写在人生边上》,里面有一句话,让他记忆犹新:
“快乐在人生里,好比引诱小孩吃药的方糖,更像跑在跑狗场里引诱狗赛跑的电兔子,几分钟或几天的快乐赚我们活了一世,忍受许多痛苦,我们希望它来,希望它留,希望它再来——这三句话概括了整个人类努力的历史。”
就因为钱钟书的这句话,丁能通一下子理解了快乐的意义!
肖鸿林自从在北京与白丽娜有过一夜之欢后,找到了爱情的感觉,这让他兴奋不已,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能否与关兰馨离婚?
肖鸿林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市府广场周围的车水人流沉思,这时,副市长袁锡藩迈着大八字推门走了进来。
“鸿林,想什么呢?这么深沉?”袁锡藩心情畅快地问道。
“噢,是锡藩啊,坐!”
肖鸿林将手一让,顺手掏出烟递给袁锡藩。两个人点着烟,郑卫国赶紧进来给两位领导倒了茶,然后又退了出去。
“锡藩,尝尝我的正宗铁观音。”
袁锡藩端起茶呷了一口。
“不错,不错。鸿林,听说为民被恐吓了?”
“为民被恐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那个脾气不改,早晚得出事。”
“听说恐吓信里还有子弹。”
“有这事?邓大海这个副市长是怎么当的?主管公检法的副市长连市委副书记的安全都不能保证,还埋怨我不追加办案经费,让我看,公安局长他别兼了,换人算了。”
“鸿林,大海有大海的难处,市政府常务会上关于办案经费问题,大海提过三次了,难免大海有想法。”
“说一千道一万,财政太紧张了,用钱的地方太多,教育要求追加经费,农业要求追加经费,财政的盘子就这么大,你让我怎么办?”
“要么怎么说发展才是硬道理呢,鸿林,我听说贾朝轩去韩国了?”
“是啊,上届花博会是在首尔举办的,我让他去取取经!”
“可是有人在首尔机场看见了韩丽珍和陈富忠,他们怎么也跟去了呢?”袁锡藩冷笑着说:“而且他们出境未经外办办手续,用的是因私护照。”
“这个贾朝轩擅自违反外事纪律,搞什么鬼?”肖鸿林一本正经地说。
“鸿林,这还不明白吗?他在北京学习期间就多次到澳门去赌,这次去首尔少不了要过过赌瘾啊!”肖鸿林眉头舒展了一下,旋即又皱了起来。
“锡藩,你说他去澳门赌的事能是真的吗?咱们毕竟是空口无凭呀!”肖鸿林毫不掩饰地问。
“钱学礼在葡京赌场看见过他,这还有假?”袁锡藩舔了舔嘴唇嗫嚅道。
“锡藩,这件事要慎重,毕竟涉及咱们东州市政府的名誉,万万不要轻易抖搂出去。”
“鸿林,千万别学项羽呀!”
“眼下还谈不上,锡藩,我从北京方面得到消息,林白同志有可能进京,一旦林白同志进京,谁有可能接任省委书记?”
“如果中央不空降的话,最有可能的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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