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伯文拖着臃肿的身子,喘着气往后院的柴房赶去。
等他到达柴房时,陈剑安与邹寅已经离开了侯府。
“孽子!他们人呢?”侯伯文一见到坐在石凳上的侯绍,立即大声训斥道。
眸子里的怒火,溢于言表。
事情终究还是传到了父亲的耳中。
侯绍心惊胆战,起身离开石凳,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小心回道:“父亲放心,他们已经离开了。”
“哦?”侯伯文仍心有余虑,狐疑道:“真的吗?你没有欺骗为父?”
侯绍低头,小心翼翼回道:“孩儿怎敢欺瞒父亲大人!”
侯伯文听了侯绍的话,见他不似撒谎,不禁哼道:“你这孽子,欺瞒为父的事情还少吗?……先前,你只是小打小闹,即便伤了人命,为父也不曾责骂过你。可是你竟然敢抓邹郡守的公子,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父亲息怒。”侯绍见侯伯文真生气了,低头不敢看向侯伯文。
侯伯文冷哼了一声,随后走到石凳前坐下。
秋风乍起,月光中暮色朦胧,侯府的后院景致颇雅,侯伯文望着庭院中的假山流水,又望着眼前畏畏缩缩的侯绍。终究是自己的独子,哪有不心疼之意。
侯伯文的语气缓和了些,说道:“也别站着了,坐吧。”
侯绍闻声,怕父亲大人还在气头上,并不敢移动分毫。
侯伯文见之,哼笑了一声,起身让身边所有的家奴扈从全部退下。然后缓缓走到侯绍面前,伸手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绍儿,你看今夜的月亮圆吗?”
侯绍不明白父亲大人为何会突然这么问起,点头应付道:“今日毕竟不是十五,月亮还是有些残缺。”
侯伯文突然感伤起来,唉声道:“是啊,还是有些残缺。……这世间事,难得有圆满之时啊。绍儿,为父说得,你明白吗?”
对于侯伯文的莫名其妙的箴言,侯绍一点也不明白。可是看着父亲满脸的认真,又不敢说自己不明白,唯恐再受了父亲的骂。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孩儿明白了。”
侯伯文哪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哼道:“希望你是真明白了!”
父子二人说话间,不知何处飘来的黑云遮住了月光,整个庭院顿时暗了下来。
侯伯文又走回石桌旁坐下。
侯绍在侯伯文的示意下,坐在他的身旁。一动都不敢动。作为山海城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侯绍,今生唯一怕的,估摸着就是他的父亲侯伯文了。
这种怕,不是因为身体上的责罚,而是心灵上的恐惧!
侯绍至今犹然记得,小时候父亲曾经扔给他一把刀,让他亲手杀了他父亲的一个红杏出墙的小妾。
那一年,侯绍才七岁。
侯伯文身子有些臃肿肥胖,颌下点点黑须,脸上又不时挂着笑容,因此看上去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若是陌生人第一次见侯伯文,谁也不会将他与内心狡诈的贪官联系在一起。
所以,熟悉侯伯文为人的,皆送他一个外号‘笑面虎’。
侯伯文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透着一股天生的阴狠感。“绍儿,说说看吧。为何会放了邹寅与那陈剑安?”
对于侯绍竟然放了这二人,侯伯文心里是有些吃惊的。
他太了解他儿子侯绍了,做事从来不计后果,没想到今日他竟然没有杀了陈剑安与邹寅。
同样的道理。
作为侯伯文的儿子,侯绍也很了解他的父亲侯伯文是个老奸巨猾的笑面虎。
侯绍望了父亲侯伯文一眼,不敢欺瞒一分。
因此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至于为何会放过陈剑安与邹寅?侯绍将原因推到忌惮邹寅的身份背景上。
对于陈剑安要挟自己与苏二夫人的事,只字未提。
侯伯文见侯绍叙述过程中,眼神中有躲闪,当下便明白了他的儿子定有隐瞒之处。
“果真如此吗?”侯伯文问起这话时,言语中透出一股肃杀之意。
侯绍哆嗦地点了点头,并无回话。
侯伯文突然起身,怒目相视道:“你真的把为父当成傻子吗?……依着你的性子,你会忌惮邹家?即便如此,你会轻易放过那个并无背景的书生?”
侯绍被父亲侯伯文问的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正想试着狡辩时,被侯伯文严厉的打断了他的话。“那个书生陈剑安是不是知道了你与苏王氏的事?”
苏王氏便是苏二夫人,她本姓王。
侯绍狡辩道:“孩儿与苏王氏能有何事?”
侯伯文看侯绍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挑明道:“你搞谁不好,偏偏要搞苏桧的二夫人!”
“父亲如何得知的?”侯绍惊恐问道。
侯伯文冷眼望了侯绍一眼。
只这一眼,侯绍吓得一身冷汗,立马跪在侯伯文的面前。
侯伯文见了,也不叫侯绍起身,而是在庭院中兜兜转转,缓缓道:“你以为这事能瞒得过为父吗?……先前你抓了那个杨有余,为父便觉得奇怪了。为父便将你的贴身扈从贾三叫了过来。……他全招了。……嗯,这贾三嘴巴不太严了,还是不要留下了。否则,迟早会惹麻烦!”
侯绍应声道:“是,父亲。他不会活过明天!”
侯伯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为父知道这事后,便派人一直守着监牢,唯恐有人偷偷去见杨有余那小娃。不想那日,竟然发现那个书生去监牢见了杨有余。”
侯绍听到这,不由奉承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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