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不瞒你说,朕刚才真怕他绷不住全招了。”雍正满心悲哀,说出来的话确是肺腑之言。
戴铎余光扫了雍正一眼,见他落寞的坐在龙椅上,两行清泪缓缓滑下,心中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畏惧和寒意。
“帝王注定寂寞。”他幽幽的说了一句。雍正瞥了他一眼,半晌才缓缓道:“你请辞的折子,朕准了。”戴铎忙跪下谢恩:“臣戴铎叩谢皇恩。”
雍正挥了挥手,疲惫地手支着头闭上了眼睛,戴铎不敢再留,忙恭身退了出去,养心殿中再次静了下来,静得令人胆寒。
次日,雍正颁旨,皇三子弘时,逐出宫廷,令为允禩之子。旨意到了府上,允禩谢恩后回到书房,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沉吟不语。八福晋推了推他,疑惑不解地问道:“好好的,把弘时过继给咱们?什么意思?”
“哼。”允禩冷笑了一下:“弘时恐怕坏事儿了。”
“弘时坏了什么事儿?他坏了事儿就过继给咱们?咱们成什么了?老四什么意思!”八福晋一提雍正就气不打一处来,言语间渐渐有些不敬。
允禩也没心情计较这些,眼神一直瞄着屋外的寿山石影壁,心底隐隐冒出一股寒意:“什么意思?恐怕……”
“恐怕什么?”八福晋觉得他话中有异,忙问。允禩拧着眉,转头看向她:“如果紧接着坏事儿的是我呢?”
八福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事到允禩身上,也禁不住心中一惊:“那十四弟呢?”“但愿他没事。”允禩想着当日去汤泉的事,心里也直犯嘀咕。“他没事?难道只牵扯到你?”八福晋鼻尖已有些冒汗。“就算无关,也脱不了干系。”
八福晋听出允禩的意思,雍正是要以此下手了,她一向是个不怕事的女人,听了这话,心里反到不愁了,轻轻一笑,上前握住允禩的手:“不怕,就算进宗人府也有我陪着。平民百姓家常说,同患难容易同富贵难,咱们就给他们瞧瞧,咱们即是富贵夫妻,也是患难夫妻。”
八福晋的率性果敢允禩自她小时便十分明了,喜欢她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紧握着八福晋的手,想着她一生荣华娇宠却要跟着自己受苦,让允禩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爷,没什么好难过的。”八福晋挨着他坐下:“到是灵儿,你要想想怎么办!”允禩闻言抬头看她,眼中满是疑问。
八福晋笑了笑:“难道你没想过?” 允禩摇了摇头:“不是没想过,是没想好。你,不怪我?”
“有什么好怪的。早做安排吧,别让她跟着受连累。”“谈何容易。”允禩起身到窗前,推开了面前的八宝雕花窗,看着隆冬满院的萧索,幽幽地道:“最难的,是如何劝她离开。”
京城和硕公主府,管家回报玉穗儿说有客来访,已经引在前厅奉了茶。玉穗儿忙收拾了一下,整整鬓发去前厅。
到了前厅,看到一身常服的戴铎站在堂屋中。戴铎见了玉穗儿,轻轻颔首施礼,“草民戴铎拜见公主。”
玉穗儿忙道:“戴先生如今官居大学士,怎么自称草民?”戴铎知道她尚未得知自己请辞的消息,便如实告诉她。
“怎么你也辞官了?”玉穗儿不解的问。戴铎笑了一笑,没有立刻回话。玉穗儿目光瞄了四周,见有家人在,便道:“咱们到园子里走一走。”两人离了堂屋,走到公主府的花园里。
在花园里悠悠散着步,戴铎这才道:“我本就无心仕途,辅佐皇上,是为报答知遇之恩。皇上登基后,我请辞过一次,他没准。这一回,我是再也不想留在京里。”
玉穗儿知道,这两年,眼见宗室亲贵被严厉打击,年羹尧、隆科多等功臣先后被杀被贬,他萌生退意也是人之常情。
“走的远点儿也好,伴君如伴虎,无情最是帝王家。”玉穗儿不无感慨的说。戴铎道:“我明天就要离京,京中朋友不多,专程来探望公主,相识一场,愿公主珍重。”
玉穗儿惨然一笑,道:“我能有什么好不好,走也走不得,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戴铎见她面色虽如常,但忧色已印在眉心,只怕再难化解,不禁叹了口气。
玉穗儿见他神色间仍如当年一样俊逸疏朗,不禁笑道:“将来戴先生去了山水间,过着神仙日子,只怕我们这些凡尘俗子再难见你一面了。”
戴铎笑着看了她一眼,道:“人生无处不相逢,相逢不必曾相识。公主,若不是这京里有您牵挂的人,我倒要奉劝您一句,早离是非之地。”
玉穗儿秀美的眉目间浮现出隐忧,幽幽道:“我走不了。比不得当年,可以什么都不管的去科尔沁,他在这里,我如何能无牵无挂的走。”
戴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竹萧,向玉穗儿道:“戴铎和公主相识多年,如今孑然一身,别无长物,这萧正是当年我在裕王府吹奏的那管萧,赠给公主聊表纪念。君子之交淡如水,公主,别后珍重。”
玉穗儿接过那管洞箫,想起了《诗经》里的一首。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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