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是哪一出——难道是高烧后遗症?
鹿尘愣了一下,问:“你……好点了吗?”
“服了药打了针,烧也退了,很快就好,你放心。陈大夫说我晕倒是低血糖,来医院以后喝了糖盐水,立刻不晕了。”萧云溪勇敢地告白之后,脸上满是明朗的神色,“小鹿,我……”
鹿尘勉强笑了笑,“那就好。”
“小鹿,我是认真的。”他又说,“我想和你结婚。”
她扭过头不敢再与萧云溪对视,“你先养好身体,不要说胡话。”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她逃也似的退出了抢救室,喃喃自语道,“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一转身就撞上了陈伯明。
“小鹿,你没听错。”陈伯明示意鹿尘,“咱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鹿尘一头雾水,压低声音问:“陈大夫,您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他要不是烧糊涂了,怎么一看到我……就求婚?!”
“你知道我们怎么发现他昏迷的吗?”陈伯明摇摇头,“云溪这个傻孩子,为了给你一个惊喜,高烧不退,药都顾不上吃,却把你住的地方打造成了世外桃源。刚才小张想给老同学寄土特产去找你,正巧撞见。要是再晚一点,别说昏迷,可能连命都难保!”
“这么严重?!”
“云溪正在服用的抗抑郁药,有很强的镇静作用,如果与退热药混服,副作用就是昏睡不醒。不过还好,他醒过来了。”
鹿尘心里踏实多了,“幸好昨晚上我只给他熬了姜汤,没吃过其他药。”
“你办事向来稳妥。”陈伯明说,“照顾病人方面,我是不担心的。”
鹿尘问道:“陈大夫,您刚才说他想给我惊喜,是怎么回事?”
陈伯明望了望抢救室的方向,叹口气,说:“既然是惊喜,他就不会提前告诉你,当然也不会告诉其他人。要不是我看见他把你住的房子布置得那么好,我还不往别处想,这么来看,他是真动了心。”
“您说……什么?”
“我听家齐说过,云蕾拜托你照顾云溪,还有心撮合你俩——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头子向来不掺和。不过我想唠叨两句,如果你也喜欢他,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你们发展发展;如果不喜欢,直截了当地回绝,让他断了这份念想,免得以后你们两人尴尬。”
鹿尘目光坦然,“嗯,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和他说清楚。”
陈伯明惋惜道:“我活了这六十年,还不如你活得透彻,惭愧。”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小鹿啊,我本来想,咱们要是成了亲戚该有多好。缘分不能强求……言已至此,我全明白了。”
“陈大夫,我得先回去一趟。”鹿尘说,“麻烦您帮我转告萧云溪,晚上我给他送饭。”
“行,你去忙吧。”陈伯明看着她,忽然话锋一转,“你们都是好孩子,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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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卫生院的大门,一股萧瑟之气扑面而来,中午还是风和日丽,短短三四小时,天空阴云密布,温度骤降。鹿尘不禁哆嗦几下,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迎着细雨骑车离去。绵绵雨丝织成千丝万缕的银线垂落下来,伴着阵阵凉风,仿佛提醒她,秋天已接近了尾声,冬天不远了。
抬眼望向朦胧的村舍,眼中的一切显得不如往日清晰。风掀起的雨滴拂在脸上,那是一种彻骨的透凉,她好像有点怅然若失,却说不清道不明这究竟是怎样的情绪纠结于心,乱得心跳都没了规律的节奏。
北方四季分明,一场秋雨一场寒。成长于江南水乡的她,如今已适应季节的变化,又自恃年轻健康,从不怕换季时的种种不适。然而今天,她觉出了异样。
回到家政公司,门是虚掩的。
她轻轻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惊叫出声——
鹿尘在这里住了两年,虽然也装饰过,却因时间和体力有限,仅仅添置了必需品,室内没有本质的变化。
相比先前的“陋室”,萧云溪的改造简直是大手笔:从入户门进到客厅,原来一览无余,现在利用弧形伸缩杆和绣花白纱帘做了隔断,帘子是双层的,一层纱一层棉麻,棉麻材质的这层上绘制了两条锦鲤,旁书四个大字“年年有鱼”;客厅里她简陋的地铺不见了,多了一个充气床垫,床垫边铺着一块米白色绒毯,上面摆着两个蒲团,床单、被褥和坐垫,都是鹿尘最喜欢的浅绿底花蔓图案;再往里走,餐桌上换了新桌布,水杯和酒杯都是新的;而那个盛满大波斯菊的花瓶,有了缎带和彩纸的点缀,完全看不出它曾经是个不起眼的空酒罐。
经过萧云溪的巧手,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鹿尘踱进厨房,一眼就看到水池上方墙壁画着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孩,她的头发和衬衫下摆随风飘扬,浓浓的眉毛和唇角那颗小黑痣,特征如此明显,不错,画中人正是她。再走两步,忽然脚下一滑,她这才发现地上大片的水渍和凌乱的湿脚印,意识到这里是萧云溪晕倒的地方。
他如此用心,我该如何是好……
呆立了足足一刻钟,鹿尘才醒过神。她强打起精神,把厨房打扫干净,淘米洗菜煮粥,一边等着饭熟,一边给赵猛拨了电话说明情况,对方叫她不要担心,果园那边他会找别人,另外还说有空了一定去医院看望萧云溪,请她先给带句问候,她说好的。
挂断电话,鹿尘又发了会儿呆,手机闹铃及时响起,提醒她粥已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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