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苍兰从睡梦中醒来时,眼角的泪痕将思绪束缚,她几乎快睁不开眼。
天还未亮,窗外雨声滴答,为谁而哭泣?
厨房传来嘈杂的声音,早早的,薛宜就已经起床了。
“南柽,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薛宜朝南柽的卧室喊道。
果然没有一天可以睡懒觉,尽管今天是周末。南柽睡眼惺忪来到餐桌前,却并没有看见苍兰,她一般都起得很早,今天怎么了?还在睡觉吗?他一直盯着苍兰的空位。薛宜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这孩子一大早就出门了。”
天还没有亮,一个人要去哪里?
他一下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满心担忧出了门。
薄薄的晨雾朦胧了视线,细雨蒙蒙,果然是烟雨朦胧的江南,如烟如画,却夹含着冬季的寒冷。上公交车时,他一眼便看见了苍兰,她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她侧脸看着窗外的雨,长长的顺发从耳边滑落,遮住了脸,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什么时候才能从阴影里走出来呢?
南柽并没有走过去,尽管心疼得要死,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第一次想要拼命抓住这飞逝的时间。到学校了,他不舍地看了一眼苍兰,下了车。
他撑着伞,走到校门口,习惯性地向花台瞟了一眼。认识她之后才发现学校满是这名为“苍兰”的花。
寒风中一朵苍兰已悄然绽放,娇艳欲滴。
三月,苍兰绽放的雨季。
他一惊,花已经盛开了,你是不是也应该绽放笑容呢?
他急忙跑向公交车站,刚刚的公交车已经开走了。他拦下路过的出租车,“麻烦跟上前面那辆公交车。”他对出租车司机说。
苍兰撑着伞,来到父亲的坟前。山上的风果然比下面刮得大,风雨摇曳,伫立坟前的苍兰看上去是那样柔弱,她是属于这江南的女子。
对父亲的感情是不可名状的,童年留下的阴影挥之不去,他离开之后不是更轻松了吗?母亲也会因此得到解脱。可为什么现在会难过得想哭?
毕竟那个人是爸爸。
坟墓旁悄然冒出了嫩绿的小草,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却有人永远长眠于湿冷黑暗的土地里。她抚摸着冰冷的石碑,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心突然被狠狠地揪住,她抹泪,却遏制不住,任泪水肆意流下。
如果那个时候我试着去理解你,你离开前是不是就不会有遗憾?
对不起……
就算我再怎么哭你永远也听不见了…….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南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伤心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的苍兰吓了一跳,手中的雨伞被风吹走了。他走过去为她撑伞,而她背对着他,抽噎着:“不要过来……我就这样待一会儿就好……”
南柽不知道可以怎样安慰她,只能静静地听着她的哭泣声,心如刀绞。
过了许久,她才平复了情绪。
“外面冷,回家吧。”
苍兰点点头,一双大眼睛哭得通红。风一吹,更觉得冷了。
回到家时,辛晓远和薛宜都出门了,南柽才舒了一口气。
“是周老师吗?我是辛南柽。今天有点感冒,可以请半天假吗?”过了一会儿他笑笑,“好的,谢谢,下午我一定会准时去上课。”
苍兰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水,走到南柽卧室门口,恰巧听见了他的通话。
她靠在门口,慢慢蹲坐下来。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
突然门开了,打断了她的思绪,一抬头,只见南柽半蹲下来,接过她手里的水。
“哥……”她看着他,眼里的表情不可名状,不知的感激陪伴着她的南柽,还是对与南柽没有去上学的自责。
我该怎么向她解释?这几天对她过分关心了,一定让她为难了。“进来吧。”南柽一只手将苍兰扶起来。
苍兰坐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环顾了一周,干干净净的房间没有一丝杂乱,然后视线落在了床头的一把吉他上。
“哥会弹吉他?”
南柽从床边拿起吉他,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想听听吗?”
上了高三之后就没有摸过琴弦了,竟感觉生疏了,他拨响了第一根弦,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他也开口轻声哼唱。这样的歌声可以用治愈来形容,苍兰听得入神了。
“如果哥成为一名歌星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她笑着说。
“你终于笑了。”他把吉他放下,“我们是一家人了,知道吗?”她点点头。
“我是你哥,当然有义务照顾你。”他顿了顿,“不要想太多了。”
苍兰听他这样说,单纯地认为那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爱,也没有多想什么。她好像对南柽有了更深的了解,现在她知道,她很幸运,有一个好哥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走进自己的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然后把它放在南柽手心里。“这是送给新的家人的礼物。”
是一条手链。绳索是由红色的线编织而成的,正中间挂着一块墨绿色的玛瑙石,两边对称地镶嵌着四颗乳白色的玛瑙石,小巧精致。
“喜欢吗?”她满脸笑容,她做了好久,本以为这条手链没有用处,现在看来派上用场了。
“嗯。”南柽小声回答,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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