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还俊朗的不行,一出现就吸引了来靖县所有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目光,好些人上门提亲,可却被荣老黑一一拒绝,理由呢,老黑说他有媳妇儿,是天下第一美人,还有一堆孩子。
一开始,大家全然不信。
后来吧,荣老黑闷闷不乐地蹲在山口,看着山里的石头发呆,忽然有一天,他站起来了,说得给媳妇儿拿铜墙铁壁盖个房子,还要在院子里给她种牡丹花、桃花、杜鹃花。这傻大个子说干就干,每天背石头、磨石头、砌石头,还在那石缝儿里浇了铁汁儿,真让他盖出个二进二出的大宅子。
后来,大家就半信半疑,或许荣老黑真有个美人媳妇儿,不然的话,他怎会这么傻!
最让铁蛋儿佩服荣老黑的,倒不是盖房子这事。
来靖县常常有黑白两道相互斗殴,双方砍杀伤及人命简直太平常了。这些江湖豪客个个武功盖世,脾气一个比一个臭,谁都不服谁。去年过年时候,这些人为了一本武功秘籍又开始争抢了,不巧打翻了荣老黑的酒坛子。那天荣老黑好像想家了,心情很臭,登时大怒,随便扯过条木棍,不管是谁,抓住就揍,长得丑的多打两棍。
好么,这不打不相识,荣老黑竟然和黑白两道成了好朋友。荣老黑城府深、豪爽、仗义,一掷千金连眼睛不带眨的,据说以前还打过仗,杀了不少宋狗,不知不觉他就成了德高望重的中间人,经常给道上的兄弟做些斡旋的勾当。
今年初的时候,荣老黑说他想开个面馆,就叫“黑鬼羊肉面”。这消息一出,好些绿林好汉、江湖豪侠纷纷来帮忙,没几天就把面馆给弄好了。众人都以为荣老黑的手艺一定不错,想要尝尝他的羊肉面,好么,大家可真的开眼界了。
荣老黑压根不会做饭,所谓的羊肉面,就是将水倒进面里,随便搅一通,一股脑倒进滚水里去煮,羊肉剁吧剁吧胡乱炒炒,盐看心情放,得,一道招牌羊肉面就做好了。
人家开面馆挣钱,他是要命。
荣老黑的做饭的手艺虽然不行,可他却酿得一手好酒。烧刀子醇香,秦酒甘冽,让人闻闻就食指大动。
因为这好酒,面馆才没倒塌,反而越开越火。
铁蛋儿正想着想着,就闻到了一股香浓的酒味。
他嘿然一笑,拄着打狗棍儿走进“黑鬼面馆”,往里头瞧瞧,荣老黑今儿穿了身玄色短打,大脚板上随意套着双布鞋,头发也拿根破绳子胡乱绾起来,正拿着本书打苍蝇。如此打扮,放别人叫邋遢,可在荣老黑身上就叫fēng_liú。
可惜,老黑哪儿都好,就是喜欢吹牛皮,老吹自己的媳妇儿和儿子。看来得撺掇着兄弟们给他找个女人了,别把个火气正旺的男人给憋出毛病了。
“臭中带了点鸡屎味儿,肯定是铁蛋儿。”
荣明海放下书,从桌上抓起围裙,系在腰间,在水缸里搓了搓水,随后用碗舀了些水,倒进面盆里。
他揉着面,扭头笑着看铁蛋儿,道:“是不是饿了,叔今儿给你做个羊肉汤面!”
“得了吧叔。”
铁蛋儿白了眼荣明海,很随意地坐到长凳上,从筷筒里拿了根竹筷,使劲儿挠着成了虱子窝的头皮,嘿嘿笑道:“肚子里的酒虫馋了,赏侄儿喝几口呗。”
“成!”
荣明海把面手在水缸里洗了洗,从酒瓮里舀了一碗出来,端给铁蛋儿。
“咦?”
铁蛋儿疑惑地看着荣明海,问:“你咋不给自己倒,难道长痔疮了,不能喝?”
“讨打!”
荣明海佯装去揍铁蛋儿,这男人目中忽然涌上些许伤感,痴痴地看着墙角一株开得正好的牡丹,笑道:
“今儿我家里和面馆的花同时开了,我感觉有好事发生,估计媳妇儿要来。”
“吹!”
铁蛋儿白了眼这总吹牛的男人,抠着脚气,扁嘴道:“都吹了一年多,要是真存在这么个人,你倒是把她领出来,让哥们瞧瞧。”
正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阵嗡嗡声,好似出了什么大事。铁蛋儿最喜欢看热闹,端着酒碗,连破鞋都来不及穿,急匆匆地跑出去瞧。
往前看去,原来外面停了好多辆马车,而站在马车最前面的是个好漂亮好漂亮的美人,她像新娘子般穿着红色衣裳,额心贴了花子,头发比墨还黑,脸比雪还白。
铁蛋儿的眼睛都看直了,他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这美人怀里抱着个娃娃,身边跟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漂亮男孩,别说,这对兄弟竟有点像荣老黑。
铁蛋儿瞧见美人姐姐带着孩子朝面馆走来,他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合十,不住祈祷:“不是找老黑,不是找老黑,美人姐姐不是老黑的媳妇儿!”
谁知人家美人姐姐径直走到荣老黑跟前,笑着笑着就哭了,看了眼怀里的娃娃,嘟着嘴娇嗔:还不抱抱你女儿?
铁蛋儿的心当即沉到冰里,一屁股坐到地上撒赖大哭:“荣老黑竟没说谎,他真有个美人媳妇儿!”
听见这话,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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