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人与神、仙、妖、鬼、精等非人间之人搏斗,大多是以失败告终,究其原因,皆因人是凡胎,而诸上之类却有人所不具备的超能。可让李玄奇怪的是,他先前除了对黑白二人所念口诀有些许不适外,也只有‘定死’之法显现出来的玄奥气场让他心生敬畏。而今,对方施展‘定死’之法既已被红衣孟婆婆阻止,不知为何,心头忽觉轻松万倍。心情轻松,事半功倍,全力出手,对方便已抵挡不住。
李玄见白衣白袍年轻人狼狈滚开,岂能错过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他身形不停,乌神宝剑上下翻飞,剑剑不离白衣白袍年轻人的咽喉。与此同时,红衣孟婆婆也与黑衣黑袍汉子交上了手,很显然,黑衣黑袍汉子也不是孟婆婆的对手。
红黑两个身影翻翻滚滚,往来复去,尽管只是呼吸间,却已经斗了约莫四五十招。身影交错,黑衣黑袍汉子被孟婆婆一掌击中肩头,疼得呲着牙道:“白老二,撤吧!”
白衣白袍年轻人自被李玄一招逼得滚开,已被他霍霍不绝的剑影逼得气喘吁吁。此时闻听黑衣黑袍汉子招呼自己,银锁链奋力荡开李玄一剑,凌空倒飞七八丈,喘息道:“好,暂且饶了这小子。小子,你即使不说出自己名字,让我们收了你的魂魄,但早晚有一天你还会落到我们手中。”说着,与黑衣黑袍汉子连滚带爬离去。
红衣孟婆婆见黑白无常愤恨离去,也不追赶,招手唤过李玄,静静凝望他片时,缓缓道:“小子可知,凡是来到九层冥界的人要么是自行寿终,要么是犯了天冥两界规矩,这些人都会被黑白无常记录在‘往生册’上......而所有路过此地的人,除了必须喝我熬制的忘魂汤,老爷子还嘱咐我,要细细盘问一下,其中是否有冤。我们不能放过每一个必须到此的人,但也不能让不该到此的人,糊涂来到此地。”
李玄听了,躬身道:“婆婆明察秋毫,老爷子思虑周详。”
孟婆婆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尽心尽力而为,谈不上明察秋毫。你可知我为何突然阻止黑白无常使用‘定死’之法?”李玄道:“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老爷子的令牌么?”孟婆婆笑道:“确是因为他们没有令牌,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令牌呢?”
李玄一愣,怔怔道:“在下不知。”
孟婆婆道:“因为你一个懂得神法异术的朋友提醒了我。”李玄奇道:“我的朋友?谁?”孟婆婆指了指不远处,道:“你以后自知。看,你的朋友安排良驹来接你了。”
李玄顺着孟婆婆的指向,见不远处凉亭下一匹火红的骏马正在低头吃草,而这匹骏马正是自己留给凌珑的流火良驹。他微微沉吟,道:“我能自行离开这里的,何用她派骏马来。”
孟婆婆摇了摇头,笑道:“九层冥界距离世间千万丈,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若不乘着这匹良驹回去,即使你武功绝顶,到了返回那日,恐怕也是世间百年之后了。”说着,抿嘴一笑道:“我年纪大了,来此之前,也有过青春极美时候。你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白了头发,孤零零的守着闺房,等你百年之久吧!”李玄闻言一呆,还要说什么。孟婆婆抬手拍了拍他后背,轻轻一推道:“上马回去吧。”
李玄被她一推,身形不由自主飞起,恰好落在流火马背上。流火良驹似乎早得命令,见李玄坐稳了,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咻溜’一声窜起百丈,竟绝尘飞起。
玄幻之事,最是不可捉摸。李玄闭着眼睛,只觉耳畔呼呼生风,浑身嗖嗖发冷,正惊异流火良驹没有翅膀,还能飞跃起来,却感觉身体一颤,待张开眼睛才发现满眼已是斜阳西天。眼前,一片彩霞的光影泼洒在身前松林,大地天空,像是被涂抹了一层拌着胭脂溶化的金红色的油彩,绚烂至极。风,缓缓吹来,带着春晚凉意。
梦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李玄缓缓站起来,见老者尚无忧背对着自己,衣衫被风吹得烈烈作响,虽然身躯依旧有些佝偻,看上去却霸气隐隐。老者尚无忧见李玄走过来,佝偻的身躯又弯了些,面带谦卑,缓缓道:“真是奇怪,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匹火红色骏马疾驰而过。”李玄一愣,往前方望去,只见松林前面远处的一道沟壑边上,一匹火红色骏马萧萧伫立。他见这匹火红色的骏马正是流火良驹,不由搔搔头,暗道:“我仍在梦中么?”
流火骏马望见李玄,扬起前蹄‘咻溜’嘶鸣一声,转身下了沟壑,奋起四蹄疾驰而去。
李玄恍惚片刻,掐了自己一把,确认此时不是梦境,想想奔驰而去的流火良驹,又想想早先梦境中事,难免痴然。老者尚无忧见李玄怔怔不语,微笑道:“没想到你我一觉耽搁这么多时辰,现下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路吧!”李玄点了点头,二人移步往虎头坡走去。山一程,水一程,说的是千里之外。虎头坡不在千里之外,只需穿过一座巨大的沟壑,绕过一道不再光秃的山岭,便可望见它斜斜的样子。
穿过一大片杂林,李玄正顺着老者尚无忧所指方向,端详一座挂着残旧酒旗的客栈,突听身后‘呼噜噜’作响,回头看去,见是一头肥壮的野猪正贪婪地拱食一些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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