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确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我的第三个毛病总是治不好。
一个小时左右,梁三翻身醒过来,其实他到底有没有睡着我并不知道,也许我在大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悄悄打量着我。
不过管他的呢,只要注意保持距离就好。
‘小兄弟没有睡一会吗?’
‘不睡,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午睡一个小时,等于晚上睡两个小时啊。’
‘没事,我晚上睡得早,可以多睡一些。’
‘晚上,有时候可不是那么太平的。’
‘粱大哥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家里人没有告诉过你,出门在外尤其是在轮船火车上晚上睡觉要小心吗?’
我姐姐告诉过我啊,她还告诉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呢。
所以说,想的和做的往往不在一个频道,但这能怪我吗?
‘是啊,出门在外靠朋友,梁大哥要多照顾我啊。’
‘好说好说,咱们是互相帮忙,以后有需要小兄弟搭把手的事情,小兄弟可不要推辞啊。’
梁三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特别怕别人这么看我,准没有好事。
等着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是躲不掉的。
船在长江上颠簸着,他越过了大大小小的漩涡,一路顺流而下,两岸是裸露的礁石和郁郁葱葱的未开发过的山林,间或有农家小院建在半山腰,依稀可见房前屋后的瓜果梨桃。
战争改变了很多,城里影响很大,有道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但是,普通山里人的日子还能照常过着。
一路过来还看到一家山里人娶亲的队伍,红衣黑裤,敲锣打鼓,新郎官骑着马走在山路上,离着这么远也能感觉到他的喜悦,生活还在继续,生命还要繁衍。
下午五点左右,轮船停靠在长江边的一个小镇码头上,副船长和几个水手上岸采购补给,船长回到房间休息,今晚会在这里过夜,明早继续开船,船上的人三五成群陆续上岸,颠簸了一天的船上生活,能踏上坚实的土地也是一种幸福。
我也慢悠悠的踱着步走过舢板,梁三这次没有跟着过来,他似乎对江边的落日更感兴趣。
这是一座临江小镇,青石板马路,全镇只有一条,小镇似乎长期做着码头轮船的生意,家家户户都在卖着各种特色小吃,迎接在这里停靠一晚的旅客们。一般这种小吃店我都不敢光顾,因为这种生意往往是不做回头客,所以干不干净只能靠良心,但是,买些水果吃还是没问题,中午猪头肉吃多了,现在正有些腻得慌,当然兜里没什么大钱,我就买了五个白梨,老板称好之后,我提着往回走。
大马路两边,小吃店都挂起了红灯笼,热干面,红油抄手,上海的小笼包,咸鱼干,烧麦,粽子,还有川菜,湘菜,甚至还有一家做上海菜,一条长江联系多个城市,码头上的旅客形形色色,各有各的喜好,过一会又有一艘轮船停靠在码头,这是一艘更大一些的邮轮,下来了两三百个旅客,也都是像之前那样,逛着逛着就进到某个小吃店里面大块朵朵。经过卖红油抄手的小吃店,我也进去点了一碗来吃,不一会,伙计就用托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油抄手上来。红油的刺激,香菜葱花的清香,夹杂在抄手的汤汁里面,我特意嘱咐过多给放些姜丝,驱寒,几瓣大蒜就着一口气风卷残云,痛快。
梁三似乎一直没有下船,我回到船上的时候,他还在看着落日。
余晖映照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整个人更加模糊起来。
‘小兄弟吃了吗?’
‘吃过了,梁大哥吃了吗?’
‘吃了,在船上吃的。’
‘梁大哥吃白梨,刚从岸上买回来的。’
‘好啊,谢谢小兄弟,正感觉有些油腻呢。’
洗好了白梨,我们一人一个,手扶着船上的铁栏杆,太阳已经几乎完全落山了,只留有一点点的红色在山尖上,山上似乎还有些雾气,慢慢地笼罩了整个山头。不一会,就只剩下黛青色的影子了,好像一位亘古不变的老人伫立在江边。
梁三似乎若有所思。
他这次没有找我闲聊,而是自顾自的抽烟,我也正好得个清净。
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夜里不行船,水手们在船上吃了饭,就陆续上岸,一窝蜂的钻进了赌场,那里的三牌,天九,梅花庄都够他们乐呵一晚上的,当然,他们兜里的那几个钱是不够他们真的赌几把的,他们多是一些苦哈哈,站在旁边凑个热闹图一乐罢了。
旅客们大多数也都回来了,有些人进到船舱的座位上开始打盹,有些人站在船板上四处张望,梁三又把席子铺好,坐在席子上面,斜靠着铁栏杆,就这么闭目养神。
我中午没睡觉,又坐了一天的船,感觉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也席地而坐,靠着自己的箱子准备在梦里继续我的满汉全席。
夜风并不冷,反而有些凉爽,夏天的长江边上,吹着江风睡觉是最舒服的,几分钟的时间我就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感觉有人在我身边晃动,但我没有醒来,只要这些人不要碰我的箱子就不关我事。
夜里还有汽笛声想起,是其它轮船靠上了这个码头的声音。
后来我又做了个梦,梦中有很多黑衣人和白衣人在互相厮杀,他们拿着长刀长枪,血流了很多,我一直想醒过来,但是一直没有醒来,我梦见自己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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