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听老妈这么问,登时慌了神,捏着豆浆杯的指尖都泛了白色,她这人就这点不好,经不得吓唬,一有点什么事儿,就扛不住了,这会儿却不得不努力压制住慌乱,故作镇定地说:“能有什么事,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说完拿起筷子吃饭,却夹不起咸菜条。她用筷子跟别人姿势不一样,别了个劲儿,小时候被秦母纠正过多回,仍是改不好,夹东西经常夹不住,表哥常笑话她,说得亏她生在这个年代,否则早生个几十年,赶上大灾荒那阵儿,说不定就因为用筷子姿势不对,抢不到吃得给饿死了。
秦母欲要再说话,被秦父伸手挡了,沉声截断话头:“吃饭,别一会儿他们来了还没车桌子。”
秦青没什么胃口,又手软用不了筷子,只抓起小馒头来咬了两口,说吃饱了,回屋去翻看手机,里头都是同学和之前同事的祝福短信,却没有那人的只言片语,她气得把手机砸到床上,转眼瞅见手指上的戒指,撸下来扔进抽屉,坐回床上生闷气。
秦母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把碗往桌子上一顿,说:“我早两天就瞧出他们俩不对劲儿,你瞅瞅,这叫什么事儿,家林走时还跟你说什么了?”
秦父也觉出事态不对,但却没往其他方面想,回忆了一番早上见到周家林的情形,说:“就说去给父母烧点纸,然后去舅舅家走亲戚,我见他没带什么东西,只拎了个纸袋子。”
秦母骂他:“也不知道你们这些老爷们儿都干什么吃的,整个一神经大条,你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问这个做什么?再说他这边开着公司,总不能就出去不回来了吧?你这老太婆吃枪子儿了,大初一的就叨咕叨咕。”秦父把筷子一撂,不吃了。
秦母气得想砸碗,转念又想知道周家林和秦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瞅着那群小辈就要过来拜年,她先收拾了碗筷,堆到厨房水槽里,也没洗,回屋去换了身新衣裳,就听见门铃响了,秦父开了门,小孩子嫩生嫩气地问候秦父过年好,秦父乐得大声喊秦母:“快把压岁钱拿来。”
秦母笑呵呵地迎出来,小辈们一一给她拜年,她把红包塞进孩子们手里,大声叫秦青:“在屋里磨蹭什么呢!”
秦青不想出门,却不敢不出门,跟着表哥表嫂们转了几家亲戚,中午就留在城西的姑姑家吃饭,饭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鸡鸭鱼肉,腻得要命,她只捡了几筷子,就觉得饱了,而且胃里发堵。
小孩子们吃饱了饭,遍地跑着闹,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的一刻也不停闲。秦青嫌烦,很快就下桌去旁边坐着看电视去了,侄女康潆跑过来扯她的胳膊,伏在她耳边说:“姑姑,我偷偷问你一件事儿,你要悄悄地告诉我。”
秦青被她嘴里呼出的气弄得耳朵发痒,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低声问:“什么事儿呀?”
“我妈妈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她说是你让她捡的。”康潆摸了摸她的脸,软乎乎的小手蹭着她,哎叹一声,“姑姑,你怎么不把我捡回家呢,为什么要让我妈妈把我捡回去呢?我妈妈不让我吃薯条和汉堡,我不想跟她过了,姑姑,我能跟你过吗?”
秦青见她小小年纪,还一股子忧愁,心里大乐,捏着她的脸蛋,笑道:“你跟着我过,你妈会心疼的,而且姑姑以后会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没有很多时间照顾你啊。”
康潆嘟着嘴不高兴,那毛茸茸的脑袋蹭来蹭去,秦青郑重地叮嘱她:“秦康潆,你妈妈不让吃薯条和汉堡,是因为小孩子不能总吃这个,吃一回两回还可以,总吃就长不高,其他小朋友都长高了,看你还这么矮,都不乐意和你玩了。”
“真的吗?”康潆惊讶地看着她,秦青坚定地点头道:“真的,要是以后有你不认识的人带你去吃薯条,一定不能去,知道吗?”
“哦。”康潆心不在焉地点头,见自己没有成功被姑姑领回去过日子,便从她身上滑下来,又跟着哥哥姐姐们疯玩去了。
秦青怀里一空,顿感不是滋味儿,她不大喜欢小孩子,自己的那些小辈们成天调皮捣蛋,见着她也没什么礼数,可是刚才抱着康潆温软的小身子时,她觉得心神微荡,忽地就想起周家林来。
他可是真狠,就因为她说不想早结婚,撇下人就跑了,什么男人这是,不靠谱。
秦青他们家过年的习俗就是几家人凑一堆儿吃吃喝喝,今天吃这家,明天吃那家,天天鱼肉反复,从早闹腾到晚,七姑八姨东家长李家短地聊天,说起别人家的事情来,都跟亲眼见了似的,讲得特别带劲。
期间说起秦青的终身大事来,均数落她没章程,左挑右选的,条件太高了,秦青嫌闹心,不想听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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